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琥珀點頭應道。
沈芳寧步進去時,沈蓉錦正逗著老夫人直笑。她上前向老夫人納了福,接著又朝大夫人納福。便坐到了沈蓉錦的下手裡。
大夫人著一件墨藍織金的立領長衫,下系一條深紫的妝花襴裙,頭上戴著一副八寶嵌花的赤金頭面。通身主母氣派坐在那裡,含著笑看著老夫人和沈蓉錦。對於沈芳寧的請安,只是不在意的點了點頭,便呷起茶來。
沈芳寧對於這種冷遇習以為常,她也不上趕著熱臉貼冷屁股。
像老夫人和沈蓉錦之間的其樂融融是她所沒有的。她一向被她們忽視慣了。
不過,也未必會這麼其樂融融下去。
沈芳寧睇視著沈蓉錦,淡淡地笑了笑。
沈老夫人未曾施捨眼神給沈芳寧,她垂眼呷起一口茶,看向沈蓉錦緩緩道:「你三姐姐的親事已經定下,就等三書六禮了。沈家的姑娘就剩你一個了,祖母可要好好的替你相看一番……」
她就這麼一筆帶過沈芳寧的婚事,說了許多關於沈蓉錦丈夫的人選,卻未曾提及嫁妝半個字。
哪怕連個德高望重的婆子也不曾支使過來教她理事。
隅中時,春風渺渺,拂過院落裡的海棠,融在風裡吹動著半卷的竹簾。天光投過來,落下斑駁的碎影。
沈芳寧欹在廊廡下的美人靠上,她手裡握著一柄刻絲團扇,而琥珀在一旁把打聽到的一字一句地複述出來。
「這麼說,昨夜只有沈蓉錦和綠雲待在屋子裡,而沈蓉錦又發了一通脾氣,連帶著綠雲臉上也有傷,不能出來見人了……」
沈蓉錦雖然嬌蠻,但卻一向不怎麼對丫鬟動手。
心急吃不了熱豆腐,沈芳寧現在還沒打算單就對牌一事做些什麼。她腦子裡已經模糊的有了一個想法,細細想來也要被嚇一跳。
這件事,她若是能拿住……
她舌尖來回在貝齒之間打轉,掂量著這件事的份量足不足。
琉璃從月洞門外走進來,一抬眸看見沈芳寧在美人靠上歇息,便提起裙子,三步並作兩步走上臺階,垂首說道:
「姑娘,奴婢從胡掌櫃那兒得到了一些訊息。」
第4章 事發 綠雲和阿莊怕是得閉上嘴。
「可是有什麼訊息?」
沈芳寧細白的手腕搭在紅漆的檻欄上,她拿著扇面抵著額頭,遮住那眩然的春光。
琉璃連忙道:「胡掌櫃人脈廣,路子多。奴婢將那天看到的原原本本對他一說,胡掌櫃便了解了個大概。他既先答應替姑娘打聽大公子在這京城的事,卻先給奴婢指了一條路。」
對牌遲遲不見蹤影,沈蓉錦那兒已經是打草驚蛇。短時日內角門不大可能再出現有關沈蓉錦和沈清宗的人來,可事情既然做了,便一定會留下痕跡。
與其守株待兔,不如主動出擊。
沈芳寧一聽,連問道:「什麼路?」
顫慄的聲音從她的口中出來,沈芳寧驚訝地頓住了口。
她其實完全不像表現出來的那麼平靜。
「如今有些人家也這麼做,日息三厘,利滾利……所謂,印子錢。」琉璃附在沈芳寧耳邊,說道。
沈芳寧聞言眉頭一皺,繼而又鬆緩開來。
……印子錢
說出去也是有礙門風,像沈家這等言官出身的家族更是不允許。
沈蓉錦倒也罷了,沈清宗學六藝,讀四書五經,他怎麼會不知道這東西是不能沾的!
沈芳寧又想起那一塊對牌,心底百轉千回數次。如今看來,這塊對牌是個燙手山芋。可若讓沈芳寧輕輕揭過,肯定是不願意的。
她在等,等一個時機。
又過了兩日,庚帖已經交換過。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