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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沈芳寧走過後,停雲和香藹被留下來,收拾好包袱後再過去湘月居。
劉媽送她們到垂花門後,狹長的眼睛一一看過香藹和停雲的神色,最後囁嚅著嘴唇想再說什麼也沒有說出,只讓她們就地解散了。
十多個丫鬟聚在一起,又站了半天,最後鎩羽而歸。其中自然有和停雲、香藹不對頭的,只聽見人群中有個尖銳的聲音,「呵,有什麼稀奇的,到時候還不是要隨三姑娘嫁到傅家。指不定到時候還要被趕出京城哩!」
她身旁的丫鬟個個面面相覷,她們膽子都不大,因此被中間的丫鬟拿捏得死死的。
倒是平日裡兩邊都說得上話的一個丫鬟,扯了扯中間那個丫鬟的袖子,柔和地說:「翠珠,別說了。」
「妄議主家,小心劉媽知道了撕爛你的嘴!」
香藹一反常態,伶牙俐齒地回嘴道。她身旁的停雲與那一圈兒的丫鬟皆意外地看著香藹。
香藹是個綿軟的性子,並且一向不參與到這些圈圈繞繞裡。這才被綠雲給頂走,從炙手可熱的四姑娘屋裡遷到當一個灑水掃落葉的丫鬟。
因此翠珠對香藹這種看起來不爭不搶的人也沒什麼好眼色相待。
「別聽她講,吃不到葡萄倒說葡萄酸。咱走吧。」停雲微諷刺地勾起嘴角,朝翠珠回了一個挑釁的眼神。
「你!」翠珠看她們走過去,她擰著眉頭,朝著圍在她身邊的丫鬟們撒火,「都圍在這裡幹什麼?一邊去。」
說罷,誰也不理,她氣急敗壞地回到排屋裡。
這廂沈芳寧回到湘月居後便看見琉璃躊躇地站在月洞門旁,她手上捻著橫生過來的細枝上的葉子。
「別再捻了,這枝上再多的葉子也要被你捻禿了。」
沈芳寧從她的身旁走過,留下這麼一句話,惹得身後的琥珀與玲瓏不禁低頭抿嘴一笑。
「還不快進來?」
她撫過袖緣上的花紋,往正屋走去。
剛坐在羅漢床上,就看見拾葉端著紅漆盤子,上面盛著一壺花茶和一碟藕粉糕。她打過簾子,將紅漆盤裡的東西一一放在案几上。
案几上還燃著篆香,一縷縷香盈室閉著眼嗅著也讓人安定。
她張開眼睛,看著拾葉利落的動作,讚嘆似的點頭。接著她喝了一口拾葉倒的熱茶,誇了誇秋媽媽說道:「可見的這兩個丫頭在你手下調教得好。」
秋媽媽謙虛地回了聲,「不敢當。」
然後她和琥珀連帶著拾葉就不動聲色地下去了。
只看見琉璃站在博古架旁,她糾結的神色被沈芳寧看在眼裡。沈芳寧心裡縱然有一絲不捨,但她還是笑呵呵地問著琉璃,「怎麼樣,可談妥了嗎?」
原是準了幾日的空閒給琉璃,但琉璃怎麼趕也花了兩日有餘才回來。沈芳寧以為回來得這麼快是出了變故,結果看見琉璃糾結的臉色後,她反而落下懸著的心。只不過也帶了一絲悵惘的感覺——畢竟琉璃跟了她許多年,她為她找到一個好歸宿而高興,又因為別離而湧出不捨。
琉璃聞言,頗為遲疑地點點頭。
沈芳寧撫掌道:「這可是好事,你該高興才對。」
「可姑娘你……」琉璃跟著沈芳寧經歷過許多,無論是當年灼灼風華的沈芳寧,還是後來寄人籬下的沈芳寧,亦或者現在就要為人婦的沈芳寧,琉璃都陪同沈芳寧一一走過。這長久以往的感情更不是說斷就斷,只是她在通州,和京城實在有些距離。
魚和熊掌不可兼得的道理琉璃也明白。
「這沒什麼,我如今也算守得雲開。你又找到了好歸宿,我們這麼多年的情分在一起應該高興才是。到時候我將你的身契給你,再給你一筆豐厚的嫁妝,保管你風風光光地出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