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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佔據她整個耳朵、整個心房的,卻是眼前人淺淺的呼吸聲。
和他從胸膛湧上來的輕笑。
沈芳寧不明所以地望著他,秋水盈盈的眼眸裡蘊藉著霧氣,流光瀲灩,裡面滿含著疑惑。
「寧寧,」他啞著聲輕笑,似乎壓在了心中很久,厚積薄發的氣勢讓沈芳寧微微地縮了縮下頜。
他從未這麼親暱地喊著她的名字,哪怕是情動時,只是剋制地喚過「芳寧」。
但即使是那樣,她也被激起了一片漣漪。
更遑論如此?
傅正則看著小妻子仰著頭看她,明艷的臉上卻是狀似小鹿的一雙眸子。她很白,於是臉上有一點點的粉色,也可輕易地察覺。
有時候她裝作老成的模樣,可在他眼裡就是稚氣未脫的小姑娘。從來都沒有變過的爛漫。
他在等著她的回應。
沈芳寧羞赧地嗯了聲,她躲閃著眼神,似乎在努力回想起淨慈寺後她在那張灑金箋上寫了什麼。
微熱的氣息恍若東風一吹,過耳即消。卻又不知不覺間留下淺淺的印記。
她的耳骨被吹得通紅。
傅正則揉了揉她的耳朵,「寧寧。」
又喚了一聲她的名字,但這次似乎充滿著無奈。
「是琴譜還是情譜?」
他不疾不徐地問道,然後緩緩地俯下了頭,在靠近她那耳骨的地方,兩片柔軟的唇貼在了上面。
和他所有的氣息都不一樣,微微涼的,彷彿春雪融化時觸及在指尖的感覺。
熱意滾沸中注入的一汪清泉。
沈芳寧的唇擦過他的臉頰,傅正則的手從她的耳骨上放下,轉而環住了她纖細的腰。
沒有等到沈芳寧的回答,但傅正則撫過她的鬢髮,溫柔地問:「琴譜旁的畫像,畫得是誰?」
他說得模糊,以至於沈芳寧回想了好幾次都沒有聽清傅正則口中的是琴譜還是情譜。
來不及思索,她脫口而出,「當然是……」
是誰?
答案自然不言而喻。
可顯然面前的人非要她說出那一句話,沈芳寧氣勢瞬間銳減了三分。
她緊閉著嘴,就是不肯說。
若是輕而易舉地說了,就顯得太沒有骨氣。
傅正則凝睇她略鼓起的臉蛋,那兩片晶瑩柔潤的唇似乎是妖女攝人心魂的鈴鐺。
他多麼想看見這雙唇上染上旖旎之色。
既然沈芳寧願意當個鋸嘴葫蘆,索性他就做那個撬開葫蘆的人。
唇瓣覆在上面,慢慢地撬開了唇、齒,繼而肆無忌憚地掠取,進攻。
外面的雨瀟瀟,可沈芳寧卻不知天地、不知時序。
良久,沈芳寧被吻得暈乎乎,她腦子被綺麗的色彩充斥、佔據。
「是誰?」
他不依不撓地問著,絲毫不肯放過她。
沈芳寧嗔他一眼,作勢要掙開他的懷抱。可掙脫無果後,她便識趣地偃旗息鼓,埋頭在傅正則的肩上,膩聲道:「除了你,還能是誰?」
得了中意的答案,他便知進退得沒有再為難沈芳寧。
兔子急了也是要咬人的。
霖雨瀝瀝,竹骨傘上滑落下一滴一滴的水珠和雨幕融為一體。沈芳寧和傅正則並肩走在羊腸小路上。
她對傅正則說道:「我二叔這個人,我回沈家的時候他將調到山西去了。也就是一個多月前才從山西回來。」
「你知道他為什麼調到山西去嗎?」
沈芳寧想了許久,似乎只有同朝為官的傅正則才能解答她這個疑惑。
她想不通,沈二爺為什麼放棄京城裡的官職,而自請遠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