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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我教課,伴我研究,還有聽我講那些不切實際的狂想。
你們讓我人生中頭一次確認了——我是有價值的。
謝謝你們,賜予我這短暫的生命。
唔,這話說的,有點酸,我自己都膈應……
嗨,畢竟是這種時候了,容我多嘮叨兩句吧。
先說最重要的事。
我的母親趙玉潔,是你們以外,多年來唯一支援與信任我的人。
她是我的唯一支撐,也是我活著的唯一理由。
她遠比牛頓和愛因斯坦還要偉大,比真理和宇宙更應受到尊重。
她犧牲了自己的一生,承受了幾倍於我的謾罵與壓力,讓一個本不該來到這個世界的生命降臨。
但那個生命,卻並沒有履行他唯一的職責。
說來慚愧,我平生不僅毫無建樹,甚至連個好友也不曾結識。
只能拜託你了。
你若有時間,逢年過節,請幾個人假扮成院領導,一同去我家探望一下老母,就說我在國家重點科研專案進行封閉式研究,暫時還回不來。
這方面我已經做好鋪墊了,她會相信的。
至於研究內容,她若是問了,就說類似於兩彈一星的那種,去研究的都是最骨幹的科學家,她應該不會再追問。
如果有可能的話,見面的時候,讓那些「領導」多誇誇我,就說我聰明,有本事,有出息,將來鐵定是要評院士的。
這些話難免有些虛榮,但我母親因我被人瞧不起這麼多年,即便只是一個令她得意的謊言,也足夠她開心一整年的了,只求她健康一些,長壽一些,別在抑鬱中如我這般受病灶之苦。
對了,一定囑咐她,這些都是國家機密,不能對外說的。
這樣她與街坊閒聊的時候,也就不會穿幫了。
你們到家裡去的時候,也辛苦租一輛氣派些的車子,換上得體些的西服,大張旗鼓風風火火地開進院子,這樣街坊們才會當是真的,不去取笑她。
這些事的花銷,我都放在銀行卡里了,就在二號信封,密碼晚些時候會自動發到你的郵箱。
裡面大約有我一半的積蓄,如若我母親健康狀況不佳,也勞煩你幫她找位護工。
所託甚多,萬分抱歉。
辛苦了。
呼……
說完這個就輕鬆了。
餘下都是些不太重要的事情。
在我近三十年的生涯中,只做過三件事。
其一,觀察者方程。
其二,演化物理學。
其三,教你。
我知道第三件事又有些酸,但這也的確是我做過最重要的事了。
回到一與二。
這兩者的命名確實充滿了民科氣息,但如果聰明的學生真學進去,也的確會深陷其中無法自拔。
接著,就會認為這是全世界最正確的理論,一切90年代後的量子研究才是誤入歧途走火入魔。
再後來,就會與他們論辯,又因他們數學實在太爛,也不願花時間去深算,論辯很快會演化成對噴。
越噴,他們就越人多勢眾,越被欺負,也就越堅信自己是對的,錯的也是對的。
這便是一位民科的成長路徑了,我也不外乎此。
因此當我見到你的那一刻,就決心不要搞這些,只一心一意教你打好數學基礎,順帶教授一些正統學說中我能接受的經典部分,待你得意過後,失落過後,起起伏伏過後,更成熟的時候,再吐露更深的內容。
可惜,時間不夠了。
我現在只說一些最基礎的概念,具體的內容都在標號為「三」的信封中。
在《魔角理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