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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閉關以後，小家族的大事上，只需大哥和二哥意見一致，那基本就拍板釘釘了，改不了。

何況這真是非常符合他們曲家人的行事風格。

低調時毫無存在感，高調起來又狂又浪。

根本不知&ldo;怕&rdo;字怎麼寫。

也沒人管得住。

曲悅方才被唐淨的神識箭所傷，也不好從琵琶進進出出，稍後還有一場硬仗要打，她對君執道：&ldo;前輩，咱們先離開萬仞山。&rdo;

雪蛟龍帶著他們回到戈壁，她又道：&ldo;就在這停下。&rdo;

君執疑惑道：&ldo;等人？&rdo;

曲悅點頭：&ldo;等我哥哥。&rdo;

君執知道她有秘法，也不多問，與她一起躍下蛟龍腦袋，坐在石頭上打坐：&ldo;令兄應不是唐家老祖的對手。&rdo;

&ldo;是啊。&rdo;曲悅聳聳肩，&ldo;沒辦法，關係到我三哥，欺負到我們曲家頭上，令我父親帶著三百年遺憾閉關合道，是可忍孰不可忍。&rdo;

儘管君執認為他們過於妄為，卻也表示理解。

不再說話，稍稍舉著望著頭頂上方黑壓壓的雲層。

因要等著曲明和曲清回來，這一等就等了好幾個晝夜。

曲悅兀自療傷，真氣在體內執行了一個周天又一個周天，最後撥出一口濁氣。

待睜開眼睛，瞧見君執仍保持著先前的姿勢，舉目望天。

曲悅問道：&ldo;前輩可是在懷疑自己？&rdo;

君執的身體微微一滯，苦笑道：&ldo;有一些，自與牧星忱聊過以後，我就時不時在想，我的選擇究竟對不對。&rdo;

&ldo;怎麼說？&rdo;曲悅轉頭望著他的側臉。

君執沉默良久：&ldo;因我將魔種埋入冰川，魔種的力量越來越弱，世界內的清氣漸強，高階的正道修者的數目，比著兩三千年前，翻了十倍不止。他們都是奔著合道去的，可他們永遠也無法合道成功，看唐家老祖這樣子，似乎跳出去以後無法修煉，只能在界內合道，那就只能轉修魔道。&rdo;

&ldo;而我明知這是一場騙局，卻不得不瞞著，怕會引發動盪，令天魔勢漲，世界內將會充斥著暴戾與殺戮，永無寧日。&rdo;

君執又看向前方，黑夜中，萬仞山愈發像一柄柄插入深淵中的魔劍：&ldo;但這都只是我的個人喜好，我不喜歡魔道。先前我質問牧星忱，他有什麼資格替眾生做出成魔的選擇，可我自己呢，我又有什麼資格壓制魔道？&rdo;

&ldo;您這個問題太深奧了，晚輩答不上來。&rdo;曲悅確實答不上來，&ldo;但晚輩認為，要判斷您做的對不對，首先得知道您是誰，也就是這顆魔種的來歷。當一切清晰明朗之後，您先確定您的立場，爾後才輪到魔種世界內的眾生去做選擇。&rdo;

君執微微蹙眉：&ldo;談何容易，幾千年了，我始終找不出一個答案。&rdo;

&ldo;不必找，答案已經自己送上門了。&rdo;

&ldo;你說的是那顆合道惡果？&rdo;

&ldo;恩。&rdo;曲悅眯著眼睛笑了笑，&ldo;家父常常告訴晚輩，修行修的是根莖，風霜雨雪，春去秋來，等著等著，就等來一朵花開。&rdo;

君執也笑道：&ldo;令尊看來心態極好，換成我，不會想著花開，每天都得發愁會被一道天雷劈死了。&rdo;

聽他這樣說，曲悅忍不住道：&ldo;真的是，前輩您的氣運確實差的要命。&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