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牡丹間是所有包廂中,裝修最為富麗堂皇的,比較適合商人會客談生意。自然,價格也是最昂貴的。
「這裡是徐秘書找的地方嗎?」 池秋對陸鳴的一切都很好奇。
陸鳴舉著茶杯,穩妥地放下:「以前我媽很喜歡來。」
那道把魚和蔥油醬汁分開的蔥油魚,就是陸鳴在這裡嘗到的。
他的母親陸悠打小是個千金小姐,十指不沾陽春水,根本不會下廚,家中的飯菜都是由保姆來做。
偶爾,她會帶著陸鳴來這家餐館吃飯,點幾道特色菜。蔥油魚就是母子倆每次過來,必點的一道菜。
這幾乎成了陸鳴兒時,對母親的一種特殊的味覺記憶。
陸鳴說:「她每次都會點蔥油魚。」
池秋第一次聽到陸鳴提及自己的母親,他一下子明白了為什麼陸鳴會這麼喜歡吃蔥油魚。
誰都會有兒時對母親難以忘懷的味道,例如池秋,他最難忘記的,就是在他回回生病時,池蘭雁親自下廚給他做的蔥花雞蛋羹。
池秋抿起嘴角,不要臉地套近乎:「我也和媽媽一樣喜歡蔥油魚。」 他很自然地喊了陸悠為 「媽媽」,語氣親暱,彷彿兩人關係很好似的。
陸鳴怔了怔。
明明池秋是他的伴侶,明明兩人已經結婚了。可此刻,當池秋嘴裡喊出 「媽媽」 兩個字時,陸鳴突然變得不太習慣。
如果家庭是一座空房子,那麼,陸鳴則是那個一直孤身站在這座空房子中的人,而池秋是站在房門外的人。
今日,池秋好像敲了敲那扇門。
陸鳴空虛的心內迴蕩起了 「咚咚」 的聲音,餘音久久不散。
池秋捧起茶,小小抿了一口。茶水的溫度剛好,池秋心情好了話也多起來:「陸鳴,媽媽除了蔥油魚,還有別的喜歡的菜式嗎?今天難得出門,我可以都試試嗎?」
說不定,吃完這頓飯,他能更瞭解陸鳴的童年。
結果,陸鳴並沒有順著他的話接下去,只草草結尾:「她去世之後,很多事情我不記得了。」
陸鳴把暗色的記憶一同打包掩藏的同時,也不小心埋進去不少快樂的記憶。他的故意逃避,讓他竟然想不起來,陸悠除了這道蔥油魚,她還喜歡吃什麼?
關於陸悠的話題,陸鳴不想同池秋多說了,這令他不自在。
他起身:「我去一趟洗手間。」
池秋還沒反應過來,陸鳴已經進了簾外另一側的洗手間。
「陸……」 池秋出聲,名字還沒喊完,他不小心碰倒了桌上的茶杯,被做成胖圓型的杯子朝桌沿滾去。
池秋一慌,飛快地朝杯子落下的地方伸手,穩當地接住了杯子。
這時,端著第一道菜進來的小服務員面露詫異地看著他。
池秋也 「看著」 她,然後慢慢地將杯子放回桌上,眼眸卻是一如既往的無神且無助。他為難地說:「抱歉,我眼睛看不見,不小心打翻了水杯,可以幫忙收拾一下嗎?」
「好,您稍等。」 服務員悄悄地瞄了他幾眼,發現池秋的神態確實是盲人。
她歪了歪頭,心想肯定是自己看錯了。
畢竟,很多盲人可以透過聲音來判斷物體的位置。
陸鳴高挑的身姿尤其奪眼,不少人投來詫異或是羨慕的目光。而陸鳴手捧玫瑰,對於旁人的目光不為所動,他大步走向池秋。
駐足,下蹲。陸鳴保持著半跪下的動作,將玫瑰推到了池秋的懷裡。
「陸鳴?」
池秋的手摸了摸簇在一起的柔軟花瓣,他聽到陸鳴說:「送你的玫瑰。」
比上一次的玫瑰更大束,更艷麗。不論是誰,一眼就能看到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