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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牆黛瓦的皇宮,被鵝毛大雪一點點侵佔,襯得越發漂亮。一夜過後,會是一個銀裝素裹的晏國。
晏辭抬手接下飄落的雪花,看著它融化消失,眉眼彎彎,任由雪落在發梢,落在肩頭。
君屹不忍打擾她的興致,只替她攏緊領口,手掌包裹住她冰涼的手為她取暖。
「如此算來,我們也算共白頭了。」他道。
晏辭偏頭看他,眼底透著狡黠,在他還未反應過來時掙脫了他的束縛,將雙手貼在了他的脖子上。
君屹身子一僵,隨即笑了聲,眼神卻不似幽怨,反倒像在發愣,觸及晏辭疑惑的目光時才道:「微臣忽然想起一樁事來。」
「微臣曾聽陛下說過,殿下一貫是涼薄的,能叫您記掛的人也少。在他看來,您會愛頭頂的雲,腳邊的風,唯獨不會愛身邊的我。」
晏辭挑眉,「你怎麼看?」
「我說,殿下愛晏國,愛晏國的子民便夠了。後半句我未曾說……」君屹握住她的手繼續道,「我非常榮幸,也屬於晏國的子民。」
「攝政王很狡猾啊。」晏辭嘆道。
君屹垂眸輕笑,並不反駁。
確如她所說,他的確很狡猾。興許晏璟同他說這話時他便已經想過千百遍這樣的回答了,他屬於晏國,亦屬於晏辭所愛。
「回家吧。」晏辭反手牽著他,拽著他往宮門方向走。
君屹捕捉到了關鍵詞,忍不住問:「回誰的家?」
晏辭斜睨他一眼,佯裝沒瞧見他怎麼也壓不住的唇角,「攝政王更喜歡待在這兒風花雪月?那便待著吧。」
作勢便要鬆手,君屹急忙抓住她的手告饒,亦步亦趨地黏在她身後,甩都甩不掉。
大雪中,兩人的背影漸漸看不清,只隱隱傳出戲謔的聲音來。
「攝政王,這皇位你是坐不成了,皇后的位置不知道你要不要。」
「微臣向來矜持,但殿下若是非娶不可微臣也不是不能答應……」
「臉皮真厚。」
「多謝殿下誇獎!」
……
確如晏辭所想,一夜之間,晏國彷彿脫胎換骨一般,成了嶄新的晏國,一眼望去白雪皚皚。
晏辭是盼著這場雪的,想讓它帶走晏國的血腥味的同時,還皇宮一片安寧。
當初留著殷嚴,是為了引出潛伏在晏國的楚人。殷嚴自以為萬事俱備,將所有人都壓在了這一盤賭局上,最終滿盤皆輸。
尋了個風和日麗的日子,晏辭親眼望著他被凌遲處死。悽慘的叫聲響徹皇宮,可她卻一點沒覺得可憐,只是想笑,懸了這麼多年的心好像一下子落到了實處。
她想著,他是該去晏國死去計程車兵墳前磕頭的,又覺得他並不配玷汙那片淨土,更不配給他們磕頭。
一切好像暫時恢復平靜了,但唯一讓她意外的是池籬。
她低估了他在池籬心中的重要性,也低估了池籬對他的愛。
殷嚴死的那一天,池籬自縊於啟和殿,什麼也沒留下,甚至連句話都沒留給晏璟,啟和殿裡有的也只是她對殷嚴密密麻麻的思念。她精心呵護的指甲都斷了,而牆角處都是指甲劃滿的情意。
晏璟的情緒倒是比晏辭想像的平靜許多,只是默默站在池籬身邊望著她,久久不語。
他在啟和殿守了七日,出來時狼狽不堪,眼眶通紅。
晏辭嘆了口氣,吩咐人打點好一切,猶豫許久還是拍了拍他的腦袋安慰幾句。
「謝謝姑婆,侄孫沒事。」晏璟強撐著笑道。
她便也不多言,目光在啟和殿停留片刻便挪開。
說到底,池籬是死是活於她並不重要,過去顧忌晏璟尚小便留著她,如今她選擇陪殷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