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宓抽了口氣,淡然道:「你上次來深淵,應該是一百四十二年前的事了。」
旁人對這個數字沒有概念,可陸淵卻愣住了。
腦殼彷彿捱了一道雷擊,他呼吸變得急促,身體細密地發抖。
一百四十二年前,正是他入魔第二年。
那年他孤注一擲,抱著必死的心投入了無極淵。
他修的是劍道,乃是天下間最正氣凜然的道。
可一朝走火入魔,相當於幾十年的努力都白費了。
他徹底拋棄了原來的劍道,入了殺伐道,也因此一劍成名,人稱魔君見寒。
十年修劍無人問,一朝入魔天下知。
這與他一開始想走的路,與師尊給予他的期望……實在相差太遠了。
投入無極淵的時候,他抱著自暴自棄的想法,想著埋骨於此便好,從未想過有一天從這裡殺出去。
但冥冥之中,他彷彿被上天額外眷顧似的。
一次一次都活了下來。
他熬過了深淵反應,熬過了一次次魔物的追殺,一路順利地到達深淵之底,也因此而境界大增。
他一直以為,是上天不讓他死。
直到今日,他都是這樣認為的。
但宓說,鬱秋上一次來深淵,是一百四十二年。
正是他投入深淵、自暴自棄的那一年。
他想起來,無數次他重傷昏迷過去,以為再也醒不過來……昏昏沉沉之中,總覺得身邊有個人在照顧自己。
難道這一切都是真的?
是鬱秋一路跟蹤他,在暗中保護他?
陸淵身體有些發抖,不敢去看一旁鬱秋的臉色。
如果這一切是真的,那他這些年來對鬱秋的怨恨,顯得多麼可笑啊?
「一百四十二年?」鬱秋若有所思,「那年……好像的確發生了什麼。」
宓注視著她,頷首道:「那年人界的確發生了不少事,深淵之底也發生了不少事。」
一旁沉默了許久的司珩青開口道:「你說的是她最後一次來深淵,在那之前,她是不是來過……多次?」
別說陸淵,就連烏綺雲也有些吃驚——
鬱秋非妖非魔,沒事老往這種地方跑做什麼?
這也難怪了,鬱秋這一路上表現得非常輕鬆。
第一次來無極淵的,免不了要受深淵反應的折磨,更別說一路上層出不窮的妖魔,各種毒物……而她應付起來尚有餘力。
這令烏綺雲也忍不住對她刮目相看。
宓坐在王座上,點頭說:「此前,的確來過多次。」
司珩青眉頭皺得更緊,一副迫不及待要將她看穿的神情。
她到底還有多少經歷,是他不知道的?
最後一次來無極淵,是為了陸淵嗎?
為了陸淵,鬱秋還真是什麼都願意為他做?!
他們在深淵之下都經歷了什麼?!
想到這裡,司珩青妒火中燒,袖中雙手不由自主地捏成拳頭。
秋兒……只能是他一個人的。
「阿青?」鬱秋抿了抿唇,被他盯得頭皮有點發麻,低聲道,「你怎麼了?」
司珩青眼眶泛紅,輕輕地抽了口氣,緩慢地闔上眼,搖了下頭。
小兔妖回到大殿,手裡抱著一副黃金翅膀,看上去有些年頭了,部分零件還有些生鏽發黑。
宓站起身,小兔妖從後面協助他,將機械翅膀固定在他肩上,和他原本的斷翅連在一起。
他展開雙翼,一陣風平地而起,身影一掠而過來到鬱秋面前。
「咔擦咔擦」,黃金翅膀在空中抖動,聽上去像是年久失修的老機器發出的破損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