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們鎮最大的一間雜貨鋪了，裡頭基本上什麼生活用品都有，葉程找到賣橡膠手套的地方，看到一雙跟他外婆壞掉的那雙一模一樣的，掛在那裡外面還包著透明的塑膠袋，顏色也比他外婆的那一雙鮮艷多了。

&ldo;這個咋賣？&rdo;

&ldo;那個啊，九塊。&rdo;店裡的老闆娘正蹲在地上整理一批新到的貨物，見問價錢的是個孩子，也沒當回事，以為他們問著玩呢。

&ldo;我要買。&rdo;葉程伸手去夠那雙手套，夠了幾次，都沒夠著。

&ldo;你帶錢了嗎？&rdo;那老闆娘拍了拍手裡的灰站了起來。

&ldo;帶了。&rdo;葉程口袋裡頭確實有錢，他身上穿著的褲子有兩個口袋，左邊的那隻口袋被錢興良fèng死了，裡頭放著的都是十塊錢以上的大鈔，右邊口袋沒fèng死，裡面就只放了一些零錢。

葉程把那些零錢都掏出來，數來數去還是不夠，就只有六塊多，於是他只好跟老闆娘借了把剪刀拆了左邊的口袋。

那老闆娘也奇了，這孩子數半天都沒數夠錢，這會兒又借剪刀拆起褲子來了，這一看，才看出名堂來了，連忙蹲下來幫他拆線，怕葉程一個不小心把褲子給剪了。

從他兜裡拿出一張十塊的，找了一張一塊的紙鈔放在他右邊口袋，然後那老闆娘開啟她的抽屜拿出針線，又一針一針把葉程那個裝了大鈔的口袋給fèng了起來。

這會兒剛好進來幾個買東西的婦女，見老闆娘蹲地上給個娃娃fèng褲子，好奇道：&ldo;老闆娘，這是你兒子啊？&rdo;

&ldo;我兒子高中都畢業了，過兩年都該給我生孫子了。&rdo;那老闆娘嘿嘿笑了兩聲，打個結把線個剪了。

&ldo;那你咋這熱心，還幫人家娃娃fèng褲子，該不是你兒子在外頭幹壞事了吧？&rdo;那幾個女人打趣道。

&ldo;他要有這本事老孃也不用操心了，你們不曉得，這娃娃的家人忒有意思，把錢幫他fèng口袋裡頭了。&rdo;

&ldo;這辦法好呀，改天我也把我家那小子的口袋給fèng了，天天的三塊五塊拿出去，從來就沒有找回來過，不是花了就是掉了，他以為我跟他爸的錢都是從河裡撈的呢。&rdo;

那老闆娘把葉程看上的那雙橡膠拿下來，又到門口水龍頭去試了試水，都沒問題了，才用乾布擦過，裝進包裝袋裡。等葉程他們走出了店門，他才跟那幾個女人繼續玩笑道：&ldo;三塊五塊的不用fèng，人家孩子口袋裡頭可是這個數。&rdo;說著搖了搖四根手指。

&ldo;四十啊？&rdo;這年頭一般小孩口袋裡頭要有個五塊錢，已經算是多的了。

&ldo;嘿，四百。&rdo;老闆娘笑道。

&ldo;那是什麼人家的孩子啊？就咱們鎮，還有能往孩子口袋裡頭揣四百塊的家庭？&rdo;說話的女人明顯是不信。

&ldo;我看不像，有錢人也不能把孩子口袋fèng起來，剛剛他過來買手套了，八成是個當家的孩子。&rdo;

那幾年到外頭的打工的人漸漸多起來了，有些家長狠心的，就把小孩一個人留家裡，要麼放在爺爺奶奶家，留下幾百塊錢，讓鄰居稍微看顧著點，大人一走就是一年半載，也都是常有的。

當天晚上，葉程把手套拿給蔡金枝的時候，她先是楞了一下，後面就是喜歡，那幾天，見著個人就說，她外甥都會心疼老太婆了，這回還給他買了雙手套，九塊錢哩，這齣去一年，人也懂事了，多虧了錢興良云云。

不過村裡人顯然對她那一雙九塊錢的手套興趣不大，他們現在最想知道的是錢興良這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