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瞅見了鄭玉蘭脖子上的項鍊,陳利民又補充道:「項鍊是那瘸子買給你的?看來他真對你不錯。」
文質彬彬的像是個斯文敗類。
鄭玉蘭指著門口怒道:「別說這麼多廢話,現在、馬上、立刻滾出我家!」
「你還是和當年一樣心狠,你不知道,當年你離開了我,我難過了多久,多少個深夜想起你,我都是淚流滿面。
玉蘭,這麼多年不見了,你也不招呼我進去喝杯水嗎?我都沒怪你帶著我的種改了姓,喊別人爹,你倒好,一見到我就像個立了刺的刺蝟,一句好話不見說的。」
陳利民輕鬆地掰下了鄭玉蘭按在門框上的手,攬著她的肩膀走進了屋,「你先放手,好歹讓我進去坐一坐不是?我就是想兒子了來瞧一眼,你也不想鬧得街坊鄰裡都知道了吧?那多沒面。
昨晚我整宿沒睡,腦子裡想的全是今天要來見你這事,雖然你對我這樣的態度,但見到你我依然很高興,我有許多話想同你說,咱進去坐著慢慢說。」
小麗把門栓卡得很牢,只和小東一起趴在門板上,隔著縫隙把兩人的對話聽得明明白白的。那男人說是他們的親爹,他們半分害怕半分期待地低聲討論著。
從小鄭玉蘭就告知了他們自己並非跛子親生孩子的事情,但也僅限於此,多餘的關於前夫的事,她一句話都未透露。他們也只從鄰裡鄉親偶爾嚼的舌根裡勉強知道了,當初娘是被騙婚才生下他們的。
進了屋,鄭玉蘭不肯讓他再往裡走了,於是兩人就坐在走廊的木長凳上,陳利民坐在中間,鄭玉蘭則只半張屁股坐在凳子邊緣,和他涇渭分明。
允許他進屋來,一是因為自己攔不住他,二也是想拖延時間,等寶珠把跛子叫回家。
寶珠朝高家舊宅的另一處角門狂奔,臨走時聽到了「我是小東和小麗的親爹」這話,心中大駭。很快出了角門,其餘的話也都沒聽見了。
這人是個大壞蛋,她得儘快喊爹回家!
寶珠跑到江邊的時候,已是大汗淋漓。
上游的田裡,汪隊長正提著喇叭組織分配著大夥培育秧苗。寶珠的目光在江面和田裡逡巡了數圈,也不見跛子的蹤影,於是跑到了汪隊長跟前,雙手扶著膝蓋,氣喘吁吁地詢問道:「姨夫,你看到我爹了嗎?」
自從鄭玉蘭給汪家兒子石頭餵過奶後,趙美君就和鄭玉蘭結成了好友,寶珠還未出世就被認作了外甥女,汪隊長也自然而然成了寶珠的姨夫了。
汪隊長反問道:「英子,你找你爹啥事啊?大冷的天怎麼跑得滿頭都是汗?」
「姨夫,我找我爹有急事,我爹呢?」看娘那樣子,寶珠也明白,這事不宜讓旁人知曉了去,於是就沒細說。
見寶珠不說,汪隊長也沒多問,不明所以地指了指下游,說道:「跛子開船往下游去了,估摸著現下在龍湖溝那裡,遠得很。要不你等等我,半個小時後我就忙完了,我開車載你過去?」
「不了,謝謝姨夫,我先走了!」
辭別了汪隊長,寶珠又一路順著江面狂奔,興許爹幹完活了正開船往回趕呢,她跑快點,路上也能遇到。
龍湖溝她熟,閉著眼睛都能會走。只是,抄近路的話得得跨過一座「橋」,說是橋,其實只是一塊窄窄的厚木板。
江水在此處被截成兩支分流,需要跨過一個數米深十幾米長的大坑才能走到對岸,於是村裡人在這搭了一塊長木板,一次可供一人經過。
木板兩端各鑿了一個小圓洞,經粗麻繩穿過,再牢牢地綁在岸邊壓著的大石頭上。每每有人走過時,木板都會上下左右輕微地晃動,咿呀作響。
每次來此處送飯,寶珠都不敢獨自過去,只能等到有人過橋時,像只小尾巴一樣牽著對方的衣服,讓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