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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夜你們散場後,有人瞧見你在秋雀巷內同一道士打扮的人爭執。可有此事?」
方熠臉色一白:「確……有此事。」
「那人可是死者李兆良?」
「是……」方熠像是快要哭出來了。
眾人譁然,竊竊私語之聲頓起。
丁牧野拍了一下驚堂木,堂下倏忽又靜了下來。
「你且好生說說前夜之事,若有假話……杖責伺候。」丁牧野拉長了語調,聲色俱厲。
方熠即刻伏地,哆嗦道:「大人英明……草民絕無害人之心啊。草民住的房間能瞧見巷子口。前夜吃撐了睡不著,起來消食,便見著巷子口有人來回走著,像是在等人。剛好更夫提著燈走過,草民便看清了,那是李兆良。」
「那李兆良訛了草民十兩銀子。這幾日草民瞅著空檔便去草花巷找他,想找他算帳,可回回都沒見著。前夜看到他,草民便氣沖沖跑到巷子口逮他。同他好生爭執了一番。可他愣是不肯還銀子,說什麼銀貨兩訖。實在是欺人太甚。可……可即便如此,草民也不敢殺人啊!」
「如何訛的你?」丁牧野道。
方熠顯得有些遲疑道:「……前幾日草民跟隨咱們海青班的馬車來周縣的路上,途徑張家村時停了停。大夥兒趁空檔歇腳,草民便走到了村口……剛好瞧見有兩名道長正在給人算命。李兆良便是其中一位。」
丁牧野同衛常恩對視了一眼,回頭又是一記驚堂木,聲響宏亮,嚇得方熠抖了抖。
「方熠。據本官所知,那李兆良並非道士。如何給人算命?」
方熠忙解釋:「真的!大人!他給好些個村民算了命,講的頭頭是道,還說自己只是拜師他人,身為居士,家住縣城草花巷,有事可去找他。大夥兒都說他神通廣大。您不信可以去張家村問問……」
「那他又如何騙了你?」
「……草民到了周縣,便去豐德賭坊玩了會……輸了三貫錢。」方熠聲音低了些,「這幾年好不容易存下的銀子,越來越少。草民心情不佳,便想著請他給算一卦。然後……他說草民印堂發黑,怕要失財,往後將無翻身之日……」
「我……我……草民心中著急。就問他該怎麼辦。他就說他有一個『包不輸錢』方子,問草民要不要買。草民尚未娶妻生子,心裡慌得不行,就花了十兩銀子買了方子。他拿錦囊裝了,囑咐草民回去再開啟。」方熠氣憤起來,「草民急匆匆回了住處,開啟方子一瞧,上頭寫了『別去賭坊』!」
「噗嗤。」三柳沒忍住笑了出來。
丁牧野瞪了他一眼,險些也破功,只強忍著笑意,僵硬地板著臉,拿袖子遮了轉頭同衛常恩唇語:「書生聽信妖道讒言了。」
衛常恩斜了他一眼。
方熠還在氣惱:「十兩銀子可是好大一筆銀錢!草民氣得要死,去了草花巷四五次都沒堵到他。前夜好不容易瞧見他,便趕忙跑了下去。可他諸多狡辯,草民便同他爭執了起來。」
「十兩銀子夠普通人家用上一年了。確實是……好大一筆銀錢。」丁牧野道,「所以你一氣之下,便殺了李兆良,是也不是?!」
方熠大呼冤枉:「冤枉啊大人!草民同他吵了一架,隨後又來了一位道士,還拿言語恐嚇草民。……草民一人之力哪裡能打得過他們倆啊。草民就……回去住處了。」
說著就低下了頭,一個勁喊著冤枉。
「你說,又來了一位道士?」衛常恩問道,「那他與張家村那道士,是否為同一人?」
方熠就愣了一下,隨後小雞啄米似的點頭道:「是是是。前夜天太黑了,沒瞧清那人樣子。那日張家村外草民也沒怎麼注意他的長相。但草民唱戲的,素來對聲音敏感,他們聲音是一樣的,確實是同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