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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席的後半場,辛越多少有些懨懨,提不起勁來,渾渾噩噩的待宴席結束了便被顧衍拉著避開人群往文華殿偏殿去。
她面上淡淡,並無往日的神采,顧衍也只能攥著她緊握著不肯鬆弛的拳頭,知曉這是她封閉自己的一種方式,心中萬般無奈,好容易養回來的一些神氣,又被打回去了。
罷了,慢慢來吧,經歷那般生死之境,身上的傷尚未好全,心裡的傷又怎麼能說好就好呢?
顧衍一心想帶著辛越到速速到文華殿揉揉她緊繃的小圓臉,讓她稍松泛些,不料半途中就遇到了攔路之客。
辛越暈暈乎乎地由顧衍牽著,直到他們在走過一段長長的宮道時,迎面走來了一個纖柔的青衣身影。
她腳步一頓,抬頭看看這熟悉的匾額,文華殿。再看看眼前的人,這總不是偶遇吧?
確實不是,青衣身影款款上前,在離二人四五步處福了個禮,垂首露出一段纖長白皙的玉頸,幽幽說道:「見過顧侯爺,今日師青給侯爺添亂了,有負侯爺當年的大義搭救,請侯爺降罪。」
語氣間哀哀慼然,柔弱得讓人不忍責怪。
第30章 、一覺起來什麼都忘了是吧
可惜,她對面的是冷厲無情,又心情不悅的顧侯爺。
顧衍眼角都不曾給前方行禮的人,只看辛越停下來了,捏捏她的小拳頭,柔聲問:「怎麼不走?」
辛越瞪他一眼,瞎了嗎這是!
被杏眼靈靈一瞪,顧衍只覺渾身舒坦了不少,比之前那什麼也不說,只把自己圈在自己的世界裡的樣子好多了。
這才轉用手託著辛越的腰側,帶她繞過師青,擦身而過時,只淡淡留下一句:「莫要做些個蠢事糟蹋了師家忠勇無畏的遺風。」
二人相攜著已入了宮門,青衣身影卻頹然癱倒在地,他都知道……
自己裝作無知,任由鄭氏族人拿自己作槍作筏去刺他心尖尖上的人,他都看出來了……不處置自己,怕是已經耗盡了他對師家滿門男子戰死沙場的愧疚。
……
文華殿偏殿。
紅豆在殿外偷眼一看,見兩位主子面色不虞,給旁邊的侍女使了個眼色令她們退下,自己低著頭放下茶盞也躬身退了出去。
合上殿門後,壓低了聲音問守衛的長亭,「侯爺夫人怎麼了這是?」
長亭將手指虛虛放在口邊,一副三緘其口的樣子。
紅豆扁扁嘴,這人的嘴真是越來越嚴了,正要離開,就聽身後傳來一句「無事就去外面走動走動。」
咦?紅豆的耳朵動了動,一下就明白了,歡歡喜喜地朝外頭走去。
辛越被按坐在軟榻上,聽到的第一句話就是「餓不餓?我瞧你席上都沒怎麼吃,下次我們不來這些宴了,好不好?」
也許是顧衍的語氣異常的溫軟,迥異於他平日裡的冰冷辭色,頎長的身子半蹲在自己跟前,辛越揪著自己的手指頭,一時不知該進還是該退。
她要說什麼?我沒事?不,她確實心裡不舒服。
為什麼心裡不舒服?二人都心知肚明,實在不需要再度提起,平白惹得心累。
猶豫了一會,順著他的話輕聲說:「我不餓。」
顧衍掰開她揪來揪去的手指,「本來就不長,再給揪壞了。」
辛越抬頭看他一眼,稍顯迷茫。
「辛越,你要看著我,看著我們越來越好,莫要在意那些不重要的人。」顧衍把兩隻白嫩嫩的手放到手心攏住,說得十分鄭重。
「知道了,不關他們的事,是我,我還沒好。」
「會好的。」顧衍十分篤定。
見辛越一雙水漉漉的杏眼迷惘地看著自己,茫茫然地點頭,顧衍揉揉她的耳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