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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兩人還天南海北地聊工作聊閒事,這是每晚入睡前必經的一個步驟。後來,心猿意馬的怔愣次數愈來愈多,直到那抹淚,從蔣星的眼角滑過鼻樑,隱入鬢邊,空氣寂靜在那一瞬間,兩人都停止說話。
太突然,是她也沒控制住的一幕。整張臉往被子裡縮,吸著鼻翼,胡亂蹭乾眼淚後,才慢悠悠地重又探出半張臉,眼眶泛紅。
這短短的幾分鐘裡,他們不言不語。待視線再次交接時,原本側躺的張雪齊,已靠坐床頭,透過螢幕,在幾千公里外的異鄉,安靜地看著她。
如果接下來,他問她為什麼哭,她可能真答不上來,情緒霎時湧入,說多還顯得矯情,然而他沒問,開口的第一句是:「這裡好冷。」
他再道:「現在的我,已經沒辦法去太冷太遠的地方。」
「我買了新的電熱毯,放在我們家裡。」蔣星的聲音還有淺淺的鼻音,叮囑他,「你多穿點,不要感冒,健康第一,賺錢第二。」
張雪齊目光攏著她:「我很快回去。」
她輕輕地嗯。
「聖誕樹上的禮物拆了嗎?」他問。
「你不在,我不想拆。」她聲音很低,「等你回來再說。」
他說了聲好,靜默半晌,隨手抓個枕頭墊在背後:「我給你講故事,你乖乖睡覺。」
蔣星狐疑看他,但想到從沒享受過他講故事哄睡,不想質問截斷他的興致,乖巧地點頭,在他溫柔的聲音裡,漸漸闔上雙目。
手機失去支撐,鏡頭對準天花板,是她已入夢。
張雪齊輕聲道:「你睡得倒快,我今晚可能要失眠。」
沒人應他。
「晚安。」
愛哭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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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雪齊出差的日子,蔣星除了上班,就是在做生日禮物最後的收尾工作。
去他家看道格和豆花,客廳裡的方妙正在翻相簿,沙發上還有幾個大盒子,裝的全是照片。
她熱情地拉過蔣星,跟隨照片裡的時間,從自己的少女時代講到和張叔叔戀愛結婚,再到生下兒子,還有好些是蔣星從沒見過的、和張雪齊幼兒時期的合影。
方妙感慨:「我覺得最最最好的情況,就是星星你能和阿齊在一起,我們兩家也算是親上加親啦。不過我們也不會幹涉孩子們的感情,如果你們各自有喜歡的人,你們的孩子也可以當青梅竹馬,這樣也很好呢!」
蔣星笑著點頭,她覺得有張雪齊的人生已經很幸福。
「其實以前哦,我很擔心阿齊未來的感情狀況。」方妙憶起往昔,悵然道,「他跟我說他不想結婚,把我擔心壞了。」
「什麼時候的事?」蔣星困惑。
「讀書那會兒吧。」方妙沉思幾秒,「初中?高中?應該是高中,初中還小呢……」
那晚,一貫寫完作業玩會兒遊戲就睡覺的張雪齊,破天荒在小院子裡來回踢球,直至深夜。方妙問過幾次,都被他三言兩語,亦或是沉默掩過。後來,他突兀地來了句:「我可以不結婚嗎?」
方妙錯愕:「距離你結婚,起碼還有十年,不用這麼早就決定吧。」
他抿著嘴角,腳踩足球靜了一秒,然後繼續在那小塊地踢著,不再說話。
「阿齊,咱們不著急。」方妙面上平靜,心裡已翻騰千百遍,甚至想到如果兒子坦白自己性取向的問題,那她依舊會為了他,選擇接受,「說不定以後能遇到想結婚的人呢?」
「沒有——」張雪齊眼神冷淡,「想結婚的人。」
……
方妙把手裡的照片遞給蔣星,還在訴說往事:「所以說,照片能替人記住很多快要遺忘的事,那天我在客廳裡偷偷拍了張。阿齊比較像他爸,少年老成,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