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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走遠,婢女香椿開口:「郡主,六姑娘未免太不把你放在眼裡。」
杜拂玉將字據交給她,「是本郡主失算了。」
她打聽到沈六姑娘是個囂張跋扈的,原以為性子沖了好掌控,沒想到是匹脫了韁的野馬。
香椿看著字據,猶豫開口:「那這字據……」
「先收起來,再去派人多要幾份,欠的債絕對不止這些。」
說完,杜拂玉不欲多言,擺擺手讓婢女退下,輕整儀態,蓮步款款走出。
一聲輕柔喚聲傳來。
「太子表哥。」
眾人望去。
疑惑者有,明瞭者有,看好戲者有,神情不一。
杜拂玉目光落在謝濯身上,眼底驀然亮了一下,唇角輕抿,輕挪蓮步,走到沈桑跟前,動作自然親暱的挽住她的手腕。
沈桑:「……」
杜拂玉笑笑,「汝南府拂玉見過太子妃。」
謝濯指腹撫了下腰間玉佩,面無表情,「過來。」
過來?叫誰過去?
杜拂玉好看的眉頭挑了挑,眼底閃過一抹異彩。
「過來。」
謝濯又重複了一次,語氣聽不出什麼情緒。
淡淡的,彷彿只是簡單重複著二字。
「表哥,我……」杜拂玉嘴角笑僵住,連剩下的話都忘了說。
只見謝濯過來,走到二人面前,神色淡然,手指隔著衣袖捏住搭在沈桑手腕上的手。
提起,鬆開,動作一氣呵成。
他握住沈桑纖細手腕,「走了。」
「表哥!太子表哥!」
杜拂玉望著走遠的兩人,惶然追了兩步,想起還有其他人在,停下咬牙跺腳喊著。
壓根沒人回應。
等走出一段距離,謝濯鬆開手,拂了拂衣袖,道:「這女人心思多,以後離她遠點。」
沈桑眨眨眼,「殿下,您是杜小姐的表哥啊。」
汝南王和齊淑妃是兄妹,謝濯比杜拂玉年長幾歲,亦是表兄妹。
「表哥怎麼了,」謝濯隨口道,「那你還是孤的太子妃。」
沈桑一怔。
謝濯眼底頗有些嫌棄的開口:「她與孤青梅竹馬,亦是從來不掩飾對孤的愛慕之意。孤沒有納妾之意,太子妃又在身側,孤自然應與其他女子保持距離。」
說完,走了兩步,見沈桑還是呆愣愣的站在原地,皺眉甩袖離去,「莫名其妙,女人就是麻煩。」
沈桑有些不太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方才太子說,沒有納妾之意?
也就是說,即便宮裡有意讓杜拂玉入東宮,那也是個妾。
沈桑聽到這話,嘴角不可抑的微微上揚。
「殿下等等臣妾。」
她提起裙擺追上去,隨著走動間盪起深深淺淺的漣漪,煞是好看。
元熹站在樹後,沒再繼續跟上去。他目光空洞,望著漸漸縮成圓點的身影,心中愴然,令人窒息的無能為力幾乎要將他淹沒。
他低頭望著自己的手,手指修長,指關節凸出,薄繭覆在手心,虎口處一道長長疤痕貫穿到手背。不論從哪個角度看,這並不是雙令人感到欣喜的手。
可偏就在那日,一雙柔軟無骨的白淨小手,拈著手帕,動作溫柔的擦拭著他掌心血漬。再一伸手,將他從人間煉獄中拉了出來。
他忽然誰也不怨了,也沒什麼好埋怨的了。
旋即在腰間摸了摸,摸出一顆糖果,糖紙撥開後露出乳白色的糖。放進嘴裡含著,又將糖紙整整齊齊疊好放回原處。
陸一從後追上來,拍了下他的肩,尚未開口,就被拽了個踉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