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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話才說出口,楚玉就駁回了自己的猜測:“不對,感覺不到味道,你為什麼要調味?你的味覺……我是說舌頭……是不是有什麼問題?”楚玉思索著道。
容止低頭咬下刀刃上最後一片肉,火光映照下他淺色的嘴唇泛著柔潤地微光,眼簾如扇半斂,烏黑的髮絲滑落少許,遮擋住半張臉容。
再抬起頭來時,他看向一旁,微笑道:“越捷飛,可否幫個小忙,替我給廚子傳話,讓他們料理只野兔送來。”
越捷飛平素皆是與楚玉共同進出,如影隨形,只不過他身為侍衛,時常在不易被覺察地暗處隱藏著,此時聽見容止吩咐,卻先是望了楚玉一眼,後者點頭後才轉身離開。
越捷飛走了,容止這才接著說:“我的舌……”他停頓一下,似在思索應該如何表述,“嚐出來的味道,與旁人都有些不同,人覺著是苦的,我卻嘗來帶著一絲甜,人說是酸的,我卻覺著有些鹹,我覺著好吃的,別人卻未必如此想。”
他輕聳了聳肩,雖然無奈,卻也滿不在乎著:“就是這樣了。”公主府上的廚子都知道他喜好的味道與別人不同,給他準備食物時,都是專門單獨準備一份,卻不曉得有這等緣由。
楚玉愕然,好一會兒才道:“這件事,除了我之外,還有誰知道?”
容止微微一笑,又從已經微微冷卻的烤鳥上挑下一小片肉,他折斷的右臂現在已經不用吊著繃帶了,可依然不能太過使力,可完好的左手卻靈活至極,動作輕盈得像靈巧的燕子:“沒有人曾問起這事,只當我口味古怪,所以也只有公主知道此間真正的緣由。”
楚玉皺眉道:“怎麼會這樣?”他這樣的味覺,和別人一起吃飯時,豈不是很不方便?
容止笑了笑,舔了舔沾上油光的嘴唇:“其實小時候還是如常人一般的,也許是後來嘗過太多的毒藥,不知怎麼的就變成這樣,也不知該如何醫治,橫豎沒什麼大礙,這些年便這麼過來了。”別人做的東西多半不能吃,他便自己摸索著學習調味,倒也是練出了一手好廚藝,可算是意外收穫。
容止說得輕鬆,楚玉卻有些明白,他的“這麼過來了”,並不是那麼愜意的,可是見他不願多提,她也不便相詢,只有岔開話題:“越捷飛怎麼還不回來?”
容止望了楚玉片刻,帶著幾分玩味的目光在她身側周遭掃了一圈,隨後高深莫測的一笑,道:“他恐怕一時半刻回不來。”
果然如容止所言,當被宰好剖開洗淨的兔子由廚房下人送來時,越捷飛還沒有回來。
而容止動作俐落的穿枝切肉,把兔子架在了火上,翻動兔肉時抹鹽刷醬,不一會兒便又有香味飄出。
楚玉看一眼他還沒吃兩口的靠鳥,忍不住道:“你一頓要吃多少?”一隻鳥還不夠?
容止笑了笑:“這是給公主你準備的啊,我口味雖然不正常,可要想做常人的飲食,也不是難事,公主稍待片刻,很快就好。”
容止烤好了兔肉,滅去火堆,便連枝遞給楚玉,楚玉一嘗果然十分美味,便索性將晚飯直接在這裡解決了。
幽靜的竹林邊上,暮色漸沉漸暗,一男一女,一鳥一兔,一人一隻,相對微笑,這景象雖然奇怪,卻別有番動人之處。
兩人吃飽後休息片刻,越捷飛也回來了,他臉上帶著歡悅之色,好像知道了什麼令人高興的事,容止微微笑著,望了越捷飛一眼,再望望楚玉,隨後站起來,道:“公主來的正好,我有一事相告,請隨我來。”
楚玉下意識的問道:“什麼事?”
容止笑道:“公主忘了麼?前日你令我做的三件事,那第一件……”如今已經完成了。
第二卷 紅了櫻桃綠芭蕉,流光容易把人拋 第七十八章 十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