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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久之後,季淮終於畫畢。他放下手中筆,招手示意謝書過來。
謝書連忙小跑著過去,垂眸見到專案上的那副畫。
是她,但又不太一樣。
畫上的她穿著水藍色的宮緞素雪絹裙, 站在大樹上,繁茂翠綠的枝葉間,細碎的陽光在她周身打出一圈光暈,她向前伸出手指。
畫面定格,綠葉光輝間,她垂眸看著一個方向,笑容明媚而燦爛。
謝書移向畫中的她目光所及之處,卻只看到一片空地。她的心裡閃過一絲異樣,總覺得那個地方好像應該立著什麼人。
想著她將目光挪到畫上,跳過那片空地,她在樹下看見一襲紙鳶。
心裡的異樣感更強。這一幕好像似曾相識。
謝書轉眸看向季淮,她張了張口,欲問:你為何這樣畫?
然對上季淮漆黑深沉的眸光時,千言萬語頃刻消失。
「如何?」季淮向她詢問:「喜歡嗎?」
不等謝書回答,他將視線移到畫捲上,面上緩緩浮現一抹笑容,這笑容像是終於見到一直想見的,有種從心底流露出的滿足與溫柔,也隱有淡淡懷念與悵然。
「孤在夢裡見過。」他看向前方:「那時候你就站在這棵大樹上,對著孤笑得很開心,可惜當孤想再細看時,卻發現無論如何也找不到你。」
言畢他收回目光,輕搖了下頭。
他只說了幾句,謝書卻像是聽了很多。她的心輕抽一下,隱有念頭從腦海劃過,升起的情緒讓人莫名低落。
而後另一個想法浮現在腦中。她想,若前世殿下未死,而她卻走了,餘生有誰陪他度過,他會不會孤獨難過?
這想法來得快去得快,情緒卻仍殘留在心底,促使她走到季淮身邊,柔聲道:「殿下,夢都是反的。」
她伸出雙臂,猶豫一刻,仍順從心意,從背後環住他的脖子,輕聲道:「你只肖抬眸,臣妾一直都在。」
季淮未言,許久才抬手,用指腹蹭了蹭她的臉頰。
春日過去,夏日愈發熾盛,天氣熱得讓人打不起精神。
莫說宮外百姓如何,宮牆之中,殿宇之內冰塊不斷,然僅聊勝於無。
夜間,室內冰塊很快化去,謝書穿著薄綢寢衣,方沐浴不久,卻再次滲出細汗,衣服貼在肌膚上,很是不舒服。
反觀季淮,雙手交叉放在腹部,睡顏平靜,面上清爽乾淨,與謝書的燥熱難耐完全不同。
殿下不出汗的嗎?謝書垂眸看向他因袖口滑落,而裸露在外的白皙結實的手臂。懷著疑惑好奇,她悄悄伸手碰上他的肌膚。
而後……便再也不想把爪子挪開。
唔——殿下真的不出汗,肌膚乾爽溫涼,觸上如塊玉似的。
看季淮沒醒,漸漸地,謝書得寸進尺將兩隻手都放上去,而後睡意朦朧,思緒不清時,她遵循本能,幾乎是將半個身子貼上去。
季淮半夜是被熱醒的,醒來後發現不只是熱,整個手臂都被壓麻了。他垂眸看見抱著自己胳膊、並把自己胳膊當枕頭的謝書,無聲地笑出來。
接著他用另一隻手,輕撫了謝書的額頭,果然摸到一手薄汗。季淮小心地把謝書的腦袋移開,而後起身讓宮人在房內多加了些冰塊。
直到房內氣溫降下不少,他又將手臂放回到謝書懷裡。
次日天明,季淮下朝回來,徑直走到謝書面前笑道:「父皇方讓人各宮收拾東西,待下午太陽下山,我們一同前往涼庭避暑。」
「真的?」謝書當即展露笑顏:「太好了。今年的夏日比往常還要熾熱,臣妾還正想要怎麼過呢。」
「哎,殿下你為何如此看臣妾?」見季淮無奈地看著自己,她不禁疑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