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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將軍果真如傳聞所言,甚愛其女。
季淮想著,伸出長指一挑,只聽一音瀉出,確實音色極佳。
謝書從淨房出來時,便聽見這道響聲。她遲疑地走到書房,撩開珠簾,正看見季淮。
季淮也尋聲望來。
見謝書……站在門口,迎著她的目光,笑問:「會彈?」
謝書猶豫片刻,終是點頭。
季淮:「何時學的?」
謝書看著他的眼睛,不想騙他,便誠實道:「三年前。」
季淮放在琴上的手指微頓,他轉回目光落到琴上,聲音很輕,似自語:「為季召學的嗎?」
「啊?」謝書未聽清。
季淮沒有重複,他回過眸來,面帶笑容,神色如常:「喜歡琴?」
謝書仍是點頭。
季淮的桃花眸很深地彎了下,眼裡也染上笑:「孤也喜歡。」
謝書被霧氣暈染過的杏眸流出顯而易見的詫異,而後她的手指輕蜷一下,下意識地微垂長睫。
她不知。與季淮夫妻三年,她不知他喜歡琴。
似憶及什麼,她的長睫忽顫了下。她果真不知?還是知道……卻未曾認真記在心上?
房內安靜下來。
謝書盯著地毯上的花紋,眼前的場景不知不覺變為前世東宮的玉心亭。
假山、湖水,夜下長亭。
月光落在波光之上,映得湖面粼粼。
身穿紅色長衫的青年,正向湖水而坐。他的面前放置著一架琴,長指放在琴上,卻未撥動。
謝書嫁給太子已逾一年,卻是她初次見季淮穿那般張揚的紅色。他素來著月白,雪色乃至青藍居多,給人種溫潤如玉、矜貴優雅之感,不成想艷麗張揚的紅色竟也如此適合他。
尤其當他靜坐月色中,一手放於琴上,一手握著酒壺,長發半束半散,姿態慵懶散漫,謝書雖感陌生,也覺驚艷。
謝書不禁想,若他再撥起琴來,是否真的似月下神祗,高不可攀,風流貴氣。
可她運氣不好,沒能聽到季淮彈琴,反倒被他發現。
彼時只見季淮忽將酒壺向她扔來,聲音淡淡:「出來。」
謝書未被砸到,卻也嚇了一跳。她忐忑地從樹後走出,見季淮回眸望她。
季淮素來愛笑,那刻謝書沒看見笑容。他的桃花眸在月下顏色淺淡,薄唇不笑時,氣息冷淡下來。
「殿下……」謝書緩緩走近,覺得他有些陌生卻忍不住想要靠近。
好在季淮很快又露出笑來,他站起身,靠近謝書,聲音溫和一如往日:「是你啊。」
熟悉的季淮回來了,又有些不一樣。謝書一眨不眨地看著他,發現他的眼尾薄紅,許是有了醉意。
「嗯,臣妾出來走走。」頓一下,她尋找話頭:「殿下何時歸來的?」
季淮未答,他盯著謝書的方向,背著月光,眸色似深了些。
謝書感覺他在凝視自己,目光認真地像是要在她身上找到什麼,不知道他尋到沒有,但謝書被盯得有些不好意思。
他一直沒說話,謝書猜測自己許是打擾了他,於是躬身辭別:「夜間風涼,殿下早些歸來,臣妾告退。」
「阿書——」身後傳來喚聲以及腳步聲。
謝書轉身,落入一個懷抱。
季淮將下巴放在她的發上,他的手臂錮著她的腰,攬得很緊,似在壓抑什麼情緒。
這是他們成婚以來,初次相擁。謝書略微慌張,無措地輕喚:「殿下……」
「莫說話。」頭頂的聲音愈來愈淡,謝書看不見他的表情,只能聽他道:「讓孤抱抱。」
謝書不動了。她由著他抱了許久,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