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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她抬頭朝我一笑,神情復又轉回了明快:“辛姬,其實我亦不知自己為何會找到你來說這些,我雖與你只是昨晚匆匆照面,心中卻是對你很是親近,想來你也是願意聽我講這些的。我只是……只是有些寂寞,有些難過,想找個人說下自己心中的話……”
“虞,你是個很了不起的女子,項羽有你這樣的紅顏知己,以後無論成敗,他都不應遺憾了,真的。”
我看著她,這樣說道。
“紅顏知己……”她低聲唸了一遍,笑了起來,“你說得真好,我能做他的紅顏知己,以後無論如何,我也不會遺憾了。”
一陣風吹來,吹得她身上的景衣獵獵作響,她轉頭望向了遠處原野之上密密麻麻的兵士,嘆了口氣:“明日又該有一場惡戰了,又不知有多少人要化為亡魂了……”
她朝我點了點頭,終是轉身離去了。
我卻因了她離去前的那一句無心之語,猛地驚醒了過來。
項羽明日就要對四十里外的灞上劉邦大軍,發動突襲了!
而張良,張良此刻還在灞上。
寒風陣陣,我的汗卻一下子從背後滲了出來。
“左尹項伯營帳何在?”
我轉頭,問那兩個遠遠立在我身後的小兵。
作者有話要說:“殺一是為罪,屠萬是為雄……”引自網路詩《男兒行》
☆、雪夜傳信
那兩個小兵猶豫了下,站著不動。
我淡淡笑道:“英布將軍只是命你二人看守於我,我不出此營地便是。你們莫要忘了,我還是楚王的王姊,項將軍再是如何,他日亦是要回了彭城受封於王。”
他們對望一眼,終於帶我朝著一堆離項羽大帳較近的營帳而去,應是他軍中地位較高之人所住。現在大部分將領都去操練了,所以一路行來,除了幾個巡邏的兵卒,並未遇到什麼盤查的人。
“便是此了。”其中一個小兵指著一頂黑色氈帳對我說道。
我命那兩個小兵遠遠站了,自己掀開簾子進入。
項伯官列左尹,是個文職,相當於副宰相的樣子,所以軍中操練,他應該不用出列。
他此時果然正坐在帳中案几之後,眉頭緊皺,似是遇到了什麼難作決斷之事。
見我出現,他先是有些吃驚,很快便站了起來,朝我施了一個臣子之禮,我側身讓過了。
他嘆了口氣,面上現出了一絲愧疚之色:“子房當日離去之前,曾囑託於我叫保你無虞,我當時亦是誇下海口,未曾想今日竟仍是食言啊……”
我微微笑道:“項將軍只是命我來此,並未對我如何,左尹何必自責。”
項伯搖了搖頭:“非也。范增進言子羽,說鉅鹿一戰之後,天下諸侯已紛紛投向子羽帳下,唯有彭越和番君至今尚無動作,那彭越不過強盜出身,不足為懼,番君卻是兵強馬壯,又素有威望,子羽曾數次透過英布想要聯手番君,卻屢屢不得迴音,知道番君素來惜你,故而才將你挾來此地,待子羽入關之後,怕是要有所動作……”
他說得很是隱晦,我卻是立刻明白了過來。
原來項羽將我弄到這裡,除了要向我炫耀他的無上戰績,更重要的原因,還是我背後的義父吳芮,他是想讓我為餌,逼我義父在他入關之後給他一個回覆,就算不投其麾下,在他日後與楚王心的決裂之時,至少仍要保持中立。
這樣的心計,除了范增,項羽自己是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的吧。
我看向了項伯,狀似無意地問道:“我方才見左尹愁眉不展,似是有何煩心之事?”
項伯又嘆了口氣,沒有回答,只是雙手背後,低著頭在帳子裡走來走去。
我輕輕說道:“我曾聽人云,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