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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邦等著韓信彭越英布大軍到達之後,再將項羽的軍隊包成合圍之勢殲之,這是張良的計策,是個絕對的軍事秘密。
而現在,我卻是將它洩露給了虞姬。
但是我沒有後悔,便是之後的一切真的會因此發生改變,我也不會後悔。
這只是一個女人對於另一個女人的敬意和感激,與男人,與戰爭,甚至與天下都沒有關係。
我若是不說這一句,就如同與我什麼都不做,只是眼睜睜看著利蒼死去那樣,也會一輩子無法安心的。
回到山中的營地門口之時,我又見到了張良。
他是一直在這裡等著我回來嗎?
他看到了我,面上露出了笑容,是他那一貫的笑,淡淡的,卻又讓人見了心安。
可是這次,他的笑也再無法讓我心安了,我避開了他的眼睛,低了頭,便匆匆朝著利蒼的營帳而去。
☆、悵惘
利蒼中箭已有數月了,一直是硬撐了熬過來的,現在雖是得了藥,只是晚一分,那毒便會多傷肝臟一分。
我不敢怠慢,幾乎是跑著到了利蒼的營帳,照了虞姬所說,倒了些藥化在水中喂他喝了,又敷了些在他的傷口之處,一夜幾乎是沒有閤眼地守在了他的身邊,直到天快亮的時候,才朦朦朧朧地靠著他,打了個盹。
感覺到有人似乎在輕輕撫觸著我的臉,我猛地驚醒,一下子坐了起來,卻看見利蒼的手正停在半空,他看著我,臉上帶了一絲笑意。
他的臉,是那樣的消瘦,只是眼睛,卻已是恢復了從前的神采,看起來精神竟是好了許多,臉色也不復之前的那灰敗之色了。
那藥果然是起效用了。
我欣喜若狂,想去叫來軍醫再看下,便站了起來掀簾而出,沒走幾步,抬頭卻看見了張良正遠遠站在了那裡,他的身後,是何肩。
我那歡喜的神情一下子便凝滯在了臉上,立在了那裡,有些不知所措。
他朝我走了過來,離我差不多一臂距離的時候,停了下來。
“項羽的人,昨夜開始便已經撤離了。”
他看著我,慢慢地說道,語氣很是溫和。
我竟似被針戳了一下,抬起了眼,看著他的眼睛,說道:“你猜得沒錯,是我告訴了虞姬,你們現在正在等著韓信彭越和英布的合圍。”
他不語,只是那樣凝望著我,終是慢慢地笑了起來,眼底裡,卻是透出了一片深深的悵惘。
他笑的時候,剛出的朝陽正照在了他的側臉之上,映出了一層淡淡的光暈,我眼前一時竟是有些恍惚。
“利蒼將軍,好了些嗎?那藥有用嗎?”
他突然這樣問道。
我一怔,點了點頭。
他似是輕輕吁了口氣,又看著我,淡淡笑了下才道:“如此便好。”
他轉頭,看了自己身後的何肩一眼,又轉向了我,這才繼續不緊不慢地說道,“阿離,我來尋你,並不是問你對虞姬說過了什麼,只是想要告訴你一聲,項羽撤軍走了,漢王已經下令全軍今日拔營,一路要追擊過去,等待著合圍。利蒼將軍身體尚未恢復,漢王特許他可以不用隨營,我讓何肩帶了一隊精兵和軍醫留下,你們暫且再留在這裡一段時間,等他好些了,再入關中,你看怎樣?”
我不語,只是怔怔地望著他,心中卻是反覆想著他片刻之前眼底裡透出的那一片悵惘,漸漸地泛出了一絲苦澀,苦到了我的身體裡每一寸血脈能到之處。
我一直以為自己是知道他的,可是就在剛剛的時候,我說出那一句話的時候,我便已經知道了,我其實還是錯想了他。
我竟以為他是來指責我的。
見我沒有回答,他亦是沉默了下,終是朝我點了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