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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你……我有時當真是放心不下……明明覺得你什麼都知道,為什麼有時你卻又那樣不顧自己的性命……”
他說他放心不下我。
那種帶了甜蜜的酸意又泛上了我的心頭,我也將臉貼在他的胸口,感受著他的心跳。
此時萬籟俱寂,我的耳邊,只有篝火中的枝木在燃燒時發出的必卜之聲和身後那東流溪水的淙淙韻律。
“子房,不要去彭城了……”
終於,我仰起頭,看著他的臉,低聲央求著他。
他微微低下頭,沒有回答,看著我的目光中卻滿是歉意。
“那麼我要和你一起去!”我說道。
“不行,等你傷好了些,我先送你回瑤裡!我很快會去那裡接你的。”
他立刻拒絕,口氣很是堅決。
我稍稍坐直了身子,推開了他。
“你還想騙我嗎?我知道你不會去接我的。現在,要麼你不去彭城,要麼我跟你一起去!”我緊緊盯著他,口氣也很堅決。
他看著我,目光中有了一絲無奈:“阿離,我此去前途未卜,你何苦要與我一起?”
我笑了一下:“子房,正因為前途未卜,所以我才要一定隨了你去。你想讓我獨自守在瑤裡,從此坐立不安,夜不成寐地擔憂你的安危嗎?你知道,我恨那樣的感覺,我會死去的。”
他還想再說,我伸手輕輕捂住了他的嘴。
“就這樣了,你從此休想再拋下我一個人了,我想和你在一起,再不分開……”
他終於不再說話了,伸手緊緊握住了我的手,目光一片閃動。
第二日,心被葬在了郴縣城邑西南邊的後山之上,那裡繁木陰森,對去一片江河。
我將一束野花放在了心沒有墓碑的半圓墳丘之上,風吹過,花朵點點綻動。
我拔出匕首,削了一塊木片,慢慢刻了兩行字,然後將木片插在了墳丘之上。
“樓頭有伴應歸鶴,原上無人更牧羊……”張良低聲唸了一遍木片上的字,沉吟半晌,牽過了我的手,“阿離,不要難過了,這裡很是安靜,他會喜歡的……”
我回頭,對他微微笑了一下,淚卻奪眶而出:“心曾經對我說過,如果有一天他死了,就讓我把他葬在他死的那個地方,窮泉,原來這條溪流的名字就是窮泉……子房,你相信嗎,他會被載入史冊,後人會因為他對承諾的堅守而景仰他,就算幾千年後,也會有無數的人到這裡來祭拜他的亡魂……”
他不語,只是牽了我的手,望向了面前山腳之下的洋洋郴水,正往東默默而逝。
肩胛的傷處經過昨夜的休息,已是好了一些。我知他心中其實是十分牽掛那個韓王成的,只是擔心我的傷勢,所以遲遲未提動身。
既然已經決意要去彭城了,又過了一夜,在我的堅持之下,他終於帶著他的百餘衛騎,離了郴縣,朝著彭城而去。
我獨自坐在他從城中得來的一輛馬車之上,望著他在前面馬上的背影,微微笑了起來。
明知道他應該是恨不得立刻趕到彭城,我卻是希望這旅途漫漫,最好漫長到永世沒有盡頭,便是永遠和他這樣一起行在路上,我也願意了。
只是願望而已,再慢的行程,也終有終點。
彭城還是到了。
昔日的楚王都城,今日已經成了項王的天下,就連城外的大道兩邊,也駐紮了項羽的無數士兵,到處是旌旗飄揚。
那一百衛騎被張良遠遠地留在了城外。
站在城門口,他轉頭,看了我一眼,我知道,他仍是想讓我隨了那些衛騎留在城外。
我對他笑了一下,笑容堅定。
這個時候了,他以為我還會舍他一人去面對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