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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他奶奶的,不要走,我是師長!&rdo;
潰兵好似黃河決口一樣,湧滿了路上,又從路的兩旁溢位;攔住了兩旁,破口就從人堤的兩旁左右擴大,等到紅軍追來的時候,人堤也破了,毫無阻礙地向前泛濫,他指定阻攔潰兵的一大批副官參謀馬弁們,也被退潮淹沒了,他站在路旁,急得上天無路,入地無門,幹跺腳沒辦法。
他命令跟著的後續部隊堅決抵抗追敵和收容潰兵,但他們仍然被潰兵擠散,新的潰兵混合著老的潰兵,又擠散正在陸續來到的部隊,中將在這兵荒馬亂的場閤中,看看自己身邊的人,只有兩三個馬弁、一個參謀了;看看前面,田壠中飄揚著鮮艷的紅旗,越來越近,前面退回的潰兵也不多,他氣得亂跳起來,揮著皮鞭奮激地在空中亂打亂叫道&ldo;我願死在這裡!死在這裡!&rdo;
他的馬弁推他走了幾步,他又不走了,繼續亂跳亂叫:&ldo;我願死在這裡!死在這裡!&rdo;
他身邊的人,看到大禍臨頭順手抓住他的皮鞭的前端,拖著他走。
&ldo;不好了!不好了!快走!快走!&rdo;
他也死死地抓住皮鞭,好象有人要搶他的鞭子似的,他臉色蒼白眼睛失神,一步一句地說:
&ldo;我……我願死……&rdo;
無數的流彈緊緊追隨著他,他覺得每顆彈丸都象從背心穿過胸膛一樣,時而身子向下一低,時而頭向左右一偏,可是,等他低下或偏開的時候,子彈早已掠過去了,看看胸膛還是完整的,這樣反覆了多次,他恨不得一口氣脫離敵人的追擊,就加快腳步,超過拉著他走的人,於是,原來拉他的入反而被他拉著走了,這樣走了兩三里,後衛旅和歸他指揮的友軍一個旅已經在離山佔領了新陣地,掩護潰兵退卻,他也和其他的潰兵一樣,緩下腳步,部下見他回來,五心不定地來到他面前,安慰他說:&ldo;師長,不要緊吧?&rdo;
他心亂跳,卻裝著從容不迫的樣子說:
&ldo;不要緊,今天前面沒有注意。&rdo;馬鞭又活躍起來向他們指了一下,&ldo;你們好好準備,等部隊集結起來再幹。&rdo;
他見到後續部隊源源而來,隊伍整齊,又看到友軍歸他指揮的那個旅正在構築工事,認為還可以大戰一場。雄心為之再振。他再也不去理會潰敗下來的人員,他認為前鋒的損失,不過是不小心之錯;認為當前的紅軍,無論從那方面來說,都不是他的對手,即便受了一部分損失也是如此。
他把上級軍官集臺起來,看了一下,缺了江向柔將軍和他的兩個團長及參謀長,但他很自信地說:
&ldo;今天老江沒有注意,被土匪打了個埋伏,並不要緊,我們人多槍多,何況禾新城和魯場還有強大的友軍呢,至於今天的土匪,已經不是兩個月以前的土匪了,他們疲勞,人少,沒有子彈,我們繼續進攻,一定可以勝利,而且一定要勝利,一定要保持我們過去百戰百勝的光榮。&rdo;
軍官們都非常同情。他們覺得幾年以來,和敵人大大小小打了好多仗,從來沒有大的失利,這一天卻在全軍還沒有展開之前,被所謂&ldo;殘匪&rdo;弄掉了前衛旅,喪失了多年的光榮,都非常氣憤,願為挽救榮譽而決一死戰。
段棟樑指揮後續部隊向紅軍反攻,被紅軍打退之後,乘夜撤退到友軍的陣地離山鎮,收容潰兵,加強陣地的工事。他的指揮部,設在小鎮東側幾座較大的房子裡。
這天上午,有人扣了幾下門,他剛剛睜開眼睛,參謀處長已經到了他的面前,手裡拿著一封信,後面跟著一個青年,他穿灰色線布軍裝,滿身泥濘,腿有綁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