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頁(第1/4 頁)
話說完,我覺得四周一片寂靜,似乎只剩下自己的呼吸聲。
過了會,只聽父親淡淡開口:&ldo;倒還有些樣子。你教的?&rdo;
母親低低應了一聲,似乎含著笑意。
晚上,我和阿芙睡在了別院。第二天早晨,當我回到院子裡,看到母親正坐在芍藥叢中,細細地修剪花枝。
&ldo;父親呢?&rdo;我問。
&ldo;回京城裡去了。&rdo;母親答道。
我沒有再說什麼,只盯著母親看,覺得她臉上的笑容比枝頭上的芍藥還要好看。
父親一走就是許久。
第二年,他沒有出現。
母親一如既往,織布繡花,或是在庭院裡修剪花枝。
第三年,他仍沒有出現。
&ldo;你祖母身體不好。&rdo;母親對我笑笑,卻勉強得很。
那一年秋天,母親病倒了。躺在病榻上,母親再也沒有主動提過父親。而她去世的時候,父親仍然沒有再出現……
幸好今日看到那番景象的不是母親。
心裡想著事,腳下卻不知走了多久,待我回過神來,發現自己已經身處一片陰暗的樹林之中。回頭望去,來路上掩在一片蕨糙之中,淺得幾乎看不見。
四周圍很是寂靜,聽不到一點鳥啼蟲鳴,似乎也沒有一絲風。
旁邊的樹木很是嶙峋粗壯,生得姿態各異。各種藤蘿在樹幹上垂下來,像蜘蛛網似的,與茂盛的枝葉一道將天光遮得所剩無幾。淡淡的霧氣在樹林間漂浮,地面很是cháo濕,青苔厚厚的,許是因為時值晚春,到處長滿了菌子。
不知為何,我心裡隱隱提著戒備,似乎總有不妙的預感。
我記起那弟子的話,此地大概就是她說的那老林,柳青娘要的泉水應該就在前方。
趕緊取了就回去。我心裡想著,用石子在青苔上做個標記,繼續朝前走去。
可越是往裡面越是覺得不對勁,光照弱得跟天黑了差不多,且透著一股慘白,讓人覺得不懷好意。
脊背陣陣發涼,我停住腳步,決意回去。
才轉過身,我驚得幾乎魂飛魄散。
一張慘白的人臉正在眼前。
&ldo;咚!&rdo;漆桶掉落,一聲悶響。
我看著那可怖的臉,只覺渾身失力,連呼喊的聲音也發不出來。
&ldo;呵呵 ,是個小娘子呢。&rdo;那怪物忽然發出聲音來,磔磔的,像人破了嗓子:&ldo;長得真好,我能換張臉呢。&rdo;
我幾乎沒有了心跳。
那臉上毫無表情,沒有眼睛,只有兩個窟窿,竟是一張人的臉皮。濕漉漉的長髮搭在上面,發出陣陣惡臭。說著,它忽而立起,露出後面長長的身體,只見竹節一般,百足密密麻麻,是一隻巨大的蜈蚣。
我本能地後退,腳在青苔上一滑,重重摔倒下去。疼痛讓我渾身激靈過來。
&ldo;啊!&rdo;我大聲尖叫,拾起地上的漆桶,使盡渾身力氣向它砸去。
怪物將毒鉤輕輕一掃,漆桶&ldo;砰&rdo;地粉碎。
眼見著那毒鉤向我伸來,我絕望地閉上眼睛,緊緊地將手臂抱住頭。
一陣風在身旁掃過,沒有預期中的劇痛,卻聽到一陣長長的嘶叫,鬼哭狼嚎,教人毛骨悚然。
我睜開眼,那蜈蚣精退到了數丈之外,舉著一邊還剩半截毒鉤,似乎很是痛苦地四處亂撞,將一棵大樹捅出了窟窿來。
面前,一人背對著我昂首站立,手中的劍上染著黃褐色的汙液。
&ldo;阿芍!&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