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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哪,總是不經歷點兒事兒,就不會長大。
不管他願意不原意吧。進了臘月,賈長發兩口子還是回到了三棵樹。
回來沒在家待兩天,賈長發就又走了。小寶娘不讓他出去,怕他累著,大冬天的,騎著腳踏車,幾十里的騎,正經是辛苦的活兒。可他偏不聽,只說騎個腳踏車,累不著人,勸也不聽,帶上半袋子白麵兒半袋子小米兒就走了。
一走就是十天,家裡人惦記他惦記得不行,小寶娘都找了賈長宏兩回了,商量好實在不行,就讓賈長宏去礦山找找去,因為他走之前說了要去礦上的。
沒等賈長宏出發呢,他倒是回來了,心情看上去還不錯。
「沒事兒,你就是愛操心。我這是自己也注意著呢,徹底歇過乏兒了才往回走的。不是你說的嗎?我任務還沒完成呢,這回兒就是死了,我也閉不上眼睛,我不得小心點兒自個的身子骨兒?」賈長發回來就跟小寶娘唸叨。
「行了行了,你自己知道就行了。這一天一天的,跟你們爺們兒操死心了都。你瞅瞅你兒子,大冬天的,非得刨地,好好的大鎬,都磨禿了。開春兒還得買鎬!」小寶娘說完了老子,又唸叨兒子,指著牆角的大鎬告狀,她是越來越懷疑,自己怎麼生出來這個玩意兒。這也就是孩子生在家裡的炕頭兒上,要不然啊,她非得懷疑是孩子抱錯了不可!
「知道幹活兒了,就挺好。一個鎬才多少錢的玩意兒,可別磨嘰了。」賈長發還挺高興寶玉知道幹活兒了。
寶玉剛剛感覺到一點兒來自老爹的溫暖,覺得老爹總算是看到自己的努力了,在家裡終於有一個人是支援自己的了。感動得他哭了半晚上。
第二天才一起來,就給他來了一個晴天霹靂。
「是礦長陳工長的表妹,今年二十了,初中畢業之後就一直在家裡幹活,家裡不捨得她出嫁,才留到現在。姑娘我也見了,長得還算周正,挑不出什麼毛病。家裡窮了一點兒,咱們是娶媳婦兒,咱家孩子還有毛病,沒什麼可挑撿別人的。也不搞什麼相親了,直接定了。過了年正月初八直接結婚。時間是緊了點兒,他娘,多找點幫手,看看現在家裡有什麼,儘管準備吧!」賈長發直接「通知」寶玉,給他找了一個媳婦兒。
「爹,你這是包辦婚姻!法律不允許的。」寶玉現在正是怕他爹怕得最狠的時候,但是也不能就這麼胡裡胡塗的娶個聽都沒聽過的人吧?必須得反抗啊!只不過聲音弱氣的很。
「跟你老子講法律?就你這樣的,你自己能找著媳婦嗎?十里八村,誰不知道你是個什麼貨色?誰家姑娘能願意嫁給你?還是你想讓你爹,你哥,你姑父,為了你,仗勢欺人去?逼著別人把閨女嫁給你,啊?」賈長發不樂意看寶玉那個慫樣子。
「娶不上就不娶,我自己過不行嗎?」寶玉心裡有氣。
「就你?哼!我今兒還就告訴你了,正月初八你娶也得娶,不娶也得娶,就是捆,我也會把你捆進洞房去。這話是你老子我說的,你愛信不信。」賈長發說完就出門了,再不理寶玉。
「小寶,彆氣你爸,他還沒好呢!」小寶娘這回開始唱紅臉了。
「嗯……」寶玉心裡憋屈得難受,可是又有個孝字壓在頭上,老爹又剛被他給氣得住了院,讓他怎麼說,他又能怎麼說!
沒剩下幾天就過年了,突然來了這麼大個事情,也沒時間和心思準備過年了。小寶娘開始每天從早到晚的準備結婚要用的東西。好在,文革過去兩三年了,票證控制得沒有那麼嚴格了。現在只要有錢,還是能買到不少東西的。又是年前,正是各大商店貨備得足的時候。兩口子到省城裡走了一趟,就推回來一輛新腳踏車,一塊手錶。還有兩套被褥的布料和被面兒,回來就用早存下的棉花開始做被,屯裡的嬸子嫂子們也都過來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