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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春的夜晚已經褪去了寒意,雲層被微涼的晚風吹散,清澈的月光灑落在高低錯落的屋頂和寂靜的街道上,也落在他亂翹的短髮和微蹙的眉間。
中原中也支起一條長腿,將手肘搭在膝蓋上,另一隻手把玩著一把□□。這個型號生產於大洋彼岸的美國,不知在黑市上如何輾轉才到了橫濱。
這是他今天從港口黑手黨的人手上搶來的戰利品。
他的手指微微一張,刀柄和皮套之間就洩露出一道凌厲的冷光,照亮了他鈷藍色的眼眸。
他的坐姿雖然愜意閒適,神情卻並沒有放鬆下來,反而是帶著一絲警惕,時刻留意著周圍的動靜。
不像是賞月,倒像是在等人。
就這樣靜靜地過了一段時間,另一個人帶著笑意的聲音突然自他背後響起。
「有趣。你是在等我嗎?」
中原中也被這沒有一點腳步聲的背後靈嚇得差點跳起來。他立刻左手往下按住屋頂,迅捷地向前一個翻滾起身改為面對著對方的警戒姿勢。
出現在他視線裡的正是他預想的那個人,那個一身黑衣、用兜帽遮掩面容的「荒霸吐」。
終於見到對方了。
「沒錯。」他一邊觀察著面前的人一邊回答道,「我已經聽說了,你給那些製造衝突事件的組織的首領們製造了大麻煩。所以很明顯,今晚你也一定會來羊的基地。」
夢川由理:我也不想的。
她望向中原中也的眼神頓時有些複雜。今天下午,敵對已久的港口黑手黨和羊在擂缽街爆發了激烈的衝突,起因是港口黑手黨率人襲擊了羊的武器存放地點。而羊的眾人——以中原中也為首的反擊團體追著對方打了半條街,期間槍彈亂飛、砸塌毀傷建築甚眾。
幸好沒有造成無辜路人傷亡,看來承平未久的擂缽街居民們舊時練出來的躲子彈神技還沒有落下。
雖然如此,這起事件仍然極大地影響了街區的治安環境,有必要前來警告一番。
「既然你已經知道了我的來意,那我也就不再多說了。希望你們在堅持專守防衛的原則之外,儘量不要對擂缽街的居民造成困擾。」也許是因為面對著的是未成年,黑衣人的聲線都比往常要來得和藹,「否則,我一定會向為這片土地帶來憤怒和仇恨的你們索取代價,哪怕是未成年的孩子也是一樣。」
可是對面的中原中也絲毫沒有領情的意思。
「荒——霸——吐啊,這名字真是如雷貫耳呢。」他慢吞吞地拉長了音調,語氣裡不知為何帶了些嘲諷,「八年前製造了這個大坑的你,為何直到最近才重新顯露人前?可以為我解答這個困惑嗎,神明大人?」
「這和你沒有關係。」夢川由理高冷地抬起了下巴,試圖為自己打造神明的威嚴。
多說多錯,她不準備繼續瞎編下去。
「呵。你根本什麼也不知道。」中原中也發出一聲冷笑。他好整以暇地將軍刀放回夾克外套的內層口袋,雙手插進了褲兜。
等等,我該知道什麼?
夢川由理有點慌,心中湧起不好的預感。
這看起來不像是和平談判的展開啊?
別這樣,她還要早點回去好思考一下如何處置基地設立在擂缽街之外的港口黑手黨呢。
面前的少年俊秀的臉龐上露出了猙獰危險的笑容,咧出的犬牙像真正野獸的利齒一樣表達著對捕獵的渴望:「裝神弄鬼的事情就到此為止吧。你想就此成為擂缽街的新秩序嗎?以荒霸吐的名義?那可得經過我的同意才行。」
不是,你羊之王管得這麼寬的嗎?難道說,你其實才是荒霸吐在擂缽街的最大粉頭?毒唯的那種?
不論如何,最壞的預感應驗了,夢川由理不得不做好迎戰小夥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