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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我告訴爸媽盧克乘坐的公交車的時間,還有站臺位置。&ldo;你們真的可以照看雙胞胎?&rdo;我問。他們還主動要求照看埃拉,但是照看兩個孩子比照看三個要輕鬆很多。我告訴他們不要擔心,埃拉可以像往常一樣上學。
&ldo;當然。&rdo;媽媽說。
我手裡拿著車鑰匙,猶豫了一下。&ldo;謝謝,&rdo;我說,&ldo;謝謝你們能來這兒。&rdo;我強忍著淚水,低下頭,害怕一直這樣看著媽媽,淚水就會決堤。我接下來說的話就像在耳語。&ldo;我一個人根本做不來。&rdo;
&ldo;不要這麼說。&rdo;媽媽拍拍我的手,&ldo;你當然可以。&rdo;
埃拉還不到一歲,我第三次懷孕了。那真是一次意外,我們根本沒有討論過何時要‐‐或到底要不要‐‐第三個孩子,當然也沒有嘗試去懷孕。但是我們卻收起了孕婦裝,打包了嬰兒的衣服。這些我都沒有扔掉,馬特也沒有提過。我們不過是把這些東西放進地下室,放進儲物區,還有嬰兒浴盆和兒童鞦韆等東西都放在一起。我想我們兩個都認為還應該再要一個孩子,不過不要這麼快,當然不要這麼快。
那天我提前下班,在回家的路上為埃拉挑了一件t恤衫。那麼小的t恤衫真的很難找,但我還是找到了。一件小小的粉色t恤衫,配著紫色的字母,大姐姐。我給盧克穿上了大哥哥t恤衫,上次買的還能穿得下。馬特打電話說已經在回家路上時,我的心怦怦直跳。我知道他會很激動,也會有一點兒害怕,甚至有一點兒不知所措,就像我一樣,但還是會很激動。
我聽到鑰匙插入鎖孔的聲音,叫來兩個孩子,讓他們面對著他‐‐埃拉我抱在懷裡,盧克站在我身旁。他走了進來,像以往一樣開心地和他們打了招呼,彎腰親了我。然後我看到他的目光落到t恤衫上,先是落在盧克身上,然後是埃拉。他的表情僵住了,整個身體都僵住了。我等著他露出笑容,頭兩次懷孕時他滿臉洋溢著喜悅,但這次他並沒有笑,他只是問:&ldo;你懷孕了?&rdo;語氣裡有責備的意思。
你懷孕了。這個字刺痛了我。前兩次懷孕,他都不停地說我們懷孕了,鬧得我都有些煩了。我甚至還痛斥過他幾次,提醒他我每天會孕吐,我要忍受著胃灼熱和背痛。但是現在我極度渴望他能再次說出這句話。那樣我們就是共同承擔了。
&ldo;是的。&rdo;我說,盡力掩飾內心的想法。他在震驚中,他很擔憂,給他一些時間,讓他調整一下,容他興奮起來。
&ldo;你懷孕了。&rdo;他說,臉上依然沒有笑容,然後補了一句毫無感情的&ldo;哇哦。&rdo;
那天晚上我開始出血,我記得內褲上的血,記得當時有多恐懼‐‐最開始是褐色的,抽搐之後變成紅色的。我給醫生打了電話,這種情況我們都會這樣做的,對吧?電話對面是很沮喪的聲音。已經無能為力了。然後提出了流產的機率,四分之一。好像這樣就能讓人好受些一樣。我記得在浴室冰冷的瓷磚上蜷成一團,沒有吃止痛藥,因為我想感受這痛苦,這是我欠她的。
她。她是個女孩,我能感覺得到,我能看到她那小小的臉龐,那永遠也無法降生的小生命。
我不能叫醒馬特,告訴他這個噩耗,在他對我懷孕的訊息有那樣的反應之後。回想他的表情,他說的話‐‐他不可能像我一樣心碎,我敢肯定。我需要自己去承受這一切,失去我的孩子,哀悼我的孩子。這是我一生中最痛苦的經歷,而我想獨自承受。
對不起。我對著她低語道,抽搐越來越劇烈,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