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未知臧否(第1/4 頁)
段長安看了屍體身材,又依稀辨認面目,驚道:“這是我劉師弟。”
唐遊道:“就腐敗程度來看,令師弟已死了近半個月。”對著傷口一瞧,不禁倒抽一口涼氣,心道:“怎麼會是這樣?”向項在恩一看,卻不說話。
項在恩急道:“唐兄弟看我幹嘛?可驗出什麼結果?”
唐遊驚疑道:“兇手用的竟然是……是鑄劍山莊的劍法。”他這麼一說,滿廳之上,便連逍遙谷在內,也是驚詫萬分。
項在恩氣得七竅生煙,將椅子一拍,怒道:“胡說!”唐遊道:“項兄自己看吧。”將屍體上衣攤開。
眾人就著已然腐爛的胸口,果見一處劍傷自左胸而右,橫穿於心肺之間。
探虛子見了,“哈”地一笑,站起來道:“天劍七式?項在恩,還說不是你們下的手?”他一吐怨氣,心裡說不出的快意。
在座稍有見識的,也跟著認出這確是鑄劍山莊的絕技,辛準叫罵一聲,道:“格老子的,原來是你們作的亂,卻還想誣賴別人。”
嚴觀正驚道:“這……這……項少莊主?”說著轉頭望了望項在恩。一時間廳上尖言尖語,原本注視著逍遙谷的目光都朝項在恩擠來。
而這當中最為委屈,也最是疑惑不解的當屬項在恩了,只見他凝在當場,雙眼怔怔望著那具屍首,心裡便似一座縈雲載霧的蒼山,迷惘一片。他越想越奇,越想越怒,目光一斜,向座上探虛子看去,心裡問道:“是你們乾的麼?”可細想之下,又不可能,不禁搖頭不已,眼裡盡是疑惑之色。
探虛子見他不說話,又氣又急,道:“項在恩,證據都擺在眼前了,你倒還要怎地?”
項在恩怒道:“這原本就不是我們乾的,如何要我承認?”
探虛子道:“笑話!這‘天劍七式’的招法,除你們鑄劍山莊外,旁人誰使得會?”
項在恩道:“這雖是‘天劍七式’不錯,但……但這人卻不是我們殺的,分明是……是有人要栽贓我鑄劍山莊。”他身受無形之罪,有口難言,說話竟也閃爍起來。
探虛子冷哼一聲,道:“若刻在死人身上的是‘春秋劍式’,那還罷了,算來各門派的入門劍術,外人稍微學仿,都可上手。可這‘天劍七式’乃貴莊劍術之化境,常人沒有三四十年的莊中履歷,哪能領悟得了?栽贓嫁禍之說,根本是徒託空言。”
他片刻前為項在恩所欺,一旦得理,自然不忘打擊報復,但這口輕舌薄之間,所述的卻不無道理,就連項在恩本人也覺理虧,想著:“他說的沒錯,這‘天劍七式’乃我莊至高武學,謂養太一之氣,造以為劍斧,大化天地混沌。正因其攻擊性太強,故而對用劍人身體負荷甚大,修為不足者強加習練,更是有損無益。外人不諳我派心法,自然不能領悟其中劍道,況這處傷口隨過隨和,細如針線,擺明就是被劍氣所傷,兇手若不是我莊之人,固然不能習得‘天劍七式’,而這等劍以氣化的本事更是難以企及。難道此次出莊之前……父親有什麼事情瞞我不成?”
葉聞道自趙九進來就一直沒有說話,此時細看了大廳上的屍體,道:“兇手本劍未出,僅靠劍氣就能洞開一道七寸長的傷口,依此判斷,兇手對‘天劍七式’的掌握分寸,恐怕已到了爐火純青之境。”他雖面不作色,但語喻分明,無疑又給鑄劍山莊加重了嫌疑。
唐遊搖了搖頭,接著道:“何止是爐火純青,可謂是登峰造極。這劍氣去勢狹窄,一進一出,似乎只在死者胸背留下一道極細的傷口,但仔細一看,卻又不然。”
探虛子“哦”了一聲,道:“這麼說,難道這屍身上還有其他傷口?”
唐遊含笑不答,道:“諸位請看。”在屍體胸口輕輕一按,那胸脯便似一堆軟肉樣的,頓間被壓下寸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