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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能再容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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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躍林夜間奉詔入宮。
他通常見駕只行虛禮,可這一回,傅景翊負手站在他面前,眸光極冷,遲遲不發一言。
蕭躍林跪了下來,雙手扶地,俯首道:「皇上息怒。」
「朕怒什麼?」他聲音平穩。
「臣不知。」
「你有個好兒子啊。」傅景翊感嘆。
蕭躍林頓了頓,問:「不知犬子犯了何事?」
傅景翊伸手扶他,「令公子哪裡會犯事,令公子不畏生死,堪稱勇士,叫朕刮目相看。」
蕭躍林總覺得皇上陰陽怪氣,笑裡藏刀的,他站起身,低著頭,故作謙虛道:「皇上過獎了,犬子配不上皇上如此誇讚。」
傅景翊轉身拿起案牘上的錦盒,雙手遞給蕭躍林。
「這是朕賞給愛卿你的,回去看吧。」
這東西沉甸甸的,蕭躍林心也是一沉,「謝皇上。」
「去吧。」傅景翊道。
蕭躍林到宮外上了馬車,開啟錦盒,手便是猛地一顫。
回了尚書府,蕭夫人見他捧著錦盒坐在椅上神色沮喪,溫聲問:「怎麼了這是?」
蕭躍林看著手中錦盒,長長嘆了一聲。
「你看看。」
蕭夫人開啟錦盒,拿出裡頭玉像,「這是送子觀音?你哪兒弄來的?」
蕭躍林只連聲嘆氣,不說話。
「你想再生個孩子了?」蕭夫人道,「我都一把年紀了,你想納妾?」
「不是我想,是皇上讓我再生個兒子。」
蕭夫人不明白,「為啥啊?」
蕭躍林老淚縱橫,「你說為啥啊,皇上這是告訴我,兒子可以再生,讓我殺了遠兒啊!」
蕭夫人臉色一白,扶住椅子才站穩。
「遠兒這幾個月不都好好的嗎,怎麼皇上突然容不下了?」
蕭躍林低著頭,喘了幾口氣後,道:「遠兒偷我玉令,給諜報門派了任務,太后用來陷害元妃的兩個人,是遠兒透過諜報門找回來的。」
「太后至死沒鬆口,可皇上還是知道了,此事我也有失職之處,所以皇上罰我殺親子。」
蕭夫人跪下來,哽咽道:「躍林,不可啊,咱們逃吧,咱們連夜逃出去,什麼官位榮華富貴都不要了,遠兒不能殺啊!」
蕭躍林嘆氣,「你以為那麼容易,我們能逃,你的母家呢,我的兄弟呢?皇上給我大義滅親的機會,已是網開一面,遠兒挑唆太后,陷害元貴妃,此事放到明面上來死罪難逃,我蕭家亦是清譽掃地。」
也幸虧蕭家用處頗多,皇上未必不想動蕭家,只是現在還不能夠。
蕭夫人哭著搖頭,「遠兒是被那妖妃迷了心竅,做出這樣的事來,他本是個好孩子啊,他不該死的。」
「總要給皇上一個交代,找個人替遠兒去死便是。」蕭躍林道。
蕭夫人的哭聲戛然而止,「不會有破綻?」
「普通的易容術會有破綻,不過,有一位神醫,他可為人削皮去骨,改頭換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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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天過去,傅景翊賭氣不主動跟她說話,她竟也真的不理他。
日日一起用膳,他總忍不住想叮囑她多喝點湯,可他愣生生把話憋住了。
他明明沒有錯,是她不信他。她不僅不信他,還對蕭承書堅信不疑。
這叫他如鯁在喉,想起就渾身不適。
清辭也不發一言,那天把話一說開,場面過於尷尬。
皇上的猜測有理,可是蕭承書的確不是那種有心機的人,他這樣做又能得到什麼呢?
皇上對蕭承書畢竟是帶有偏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