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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石……&rdo;

&ldo;不到一千石……&rdo;端王嗤了一聲，手指輕叩了叩桌面，細微的聲音倒象是落在眾人心上，&ldo;一軍一萬二千五百人，一日支米二百五十石，現下這數萬軍馬，地處荒涼之遠，崔進，你專司糧糙看護，只剩一千石是何意，你能不解麼？&rdo;

崔進面色難看之極：&ldo;屬下有罪，不敢分辨……但求能給屬下一個機會，將功補過。&rdo;

&ldo;嗯？&rdo;

&ldo;側營現還有些散糧在，尚可支援數日。算起來周梁那路糧糙這幾日也便要到了，屬下想帶一隊騎軍前去催糧，望王爺恩准。&rdo;

&ldo;一隊不夠。你去也不成。&rdo;端王立起身，踱了幾步，眼光並不看向眾將，&ldo;蕭達凜何等人物，他既來燒糧，便不會再給我們留一線生機。這支糧，他是劫定了的，你自問與他正面交鋒，有幾分勝算？&rdo;抬起頭，悠然出神片刻，&ldo;還是我去。&rdo;

四字一出，眾人心中都是一沉。自古主帥輕不離營，端王如此說，顯然已有背水一戰，與遼軍一決生死之意。這決定委實太過重大，屋中諸人各自暗暗揣度，都覺不妥，卻又提不出更好的法子，一時竟無一人應聲。

葉長風也在會議之列，只是離得稍遠，微一思忖，欠了欠身：&ldo;王爺，主將為三軍士氣所在，差錯不得。若還信得過我，讓我去罷。&rdo;

一天奔波諸多變故下來，葉長風也早已疲倦不堪，聲音雖仍平靜清亮，不過強撐著而已，端王看著他，心底喟嘆，面上卻無表情，搖了搖頭：&ldo;你終不是武人，謀略雖好，真到了刀槍關節，身邊人自顧不暇時，你又如何自保？免了。&rdo;

&ldo;上將鬥智……&rdo;

葉長風大感不服，心道古來多少名將，也未必個個都是上陣殺敵成就功業的，正欲再辯，卻被端王擺手止住，語聲中增了幾分強硬：&ldo;此議不當，不必再提。你且留守大營，宋縣關扼之地，尚須有你來主持。&rdo;

此時帳下諸將也都回過神來，紛紛請纓，卻一概都被攔了回去，眾人聽得端王語氣決絕，毫無迴旋餘地，不由面面相覷，最後還是將目光都一齊投向了葉長風，心知這世上若真有人能令端王改變主意，那麼無疑便是眼前這位主了。

端王卻似不欲再與他們糾纏，一拂衣袍，淡淡道了句：&ldo;先各自回去整隊，聽候排程罷。&rdo;大步向帳門外走出。

葉長風離門最近，忍不住跟了兩步，追出屋外：&ldo;王爺……&rdo;

端王聽得葉長風語聲，驀然停住，頓了一頓，緩緩轉過身來，凝視葉長風，夜色中眼神竟似有分憂鬱：&ldo;別爭了，長風，你要說的，難道我還不知麼？只是……&rdo;停了片刻，卻不再說下去，一聲長嘆，右手伸出，握住葉長風左肩，&ldo;回頭予你帥印，大營就交與你了……是我負你良多，有些話，若我能回來，再說罷……&rdo;

右手緊了緊，隨即放開，退了一步，再深注了葉長風一眼，掉頭決然離去。

陶威一行侍衛匆匆擦過葉長風，尾隨主帥而去，葉長風立在當地全無覺察，腦中怔怔，迴旋反覆不已的全是臨行前肩上那一拍，他……他這是已將我視作同伴，作肱股，作生命之託了啊，為何…&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