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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忘記了一切動作,只頹唐地呆立在原地,望著不遠處的國師,雖然極緩慢,卻真的一點一點,站了起來。
第五十六章 地牢
雲清劍虛軟地垂向地面,幾乎要從清昭手中滑落。她望著國師搖搖晃晃立起的身子,絕望如海潮般席捲而來,使得她再也無法挪動一下。
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
清昭木然地站著,忽然覺得這一切像一個天大的笑話。
他們費了這樣大的努力,什麼苦都扛了,什麼犧牲都做了,甚至子歸連命也送了,到頭來卻是這樣一個結局。那這一切究竟還有什麼意義呢?
如果連子歸如此拼上性命的一擊都不足以殺死國師,那他們唯一的希望便只剩下浮桑禁術,同歸。可是動用它的代價是神魂俱滅,再不復存於天地之間。
在她愣神的當口,火苗已經捲上房梁,四周熱浪撲面而來,在這寒冬裡卻令她汗流滿面。每一根樑柱,每一處卯榫,都在烈焰的舔舐下吱吱作響,而在這此起彼伏的聲音裡,屋外又傳來成群的腳步聲與叫喊聲。
&ldo;快走。&rdo;手臂忽然被人扯了一扯,身後的聲音虛弱卻沉著,陡然令清昭回過神來。
她轉身,見到的是勉力支撐著站起身的雲涯,唇邊的血跡還未拭去,一縷黑髮被汗水粘在額邊。
&ldo;師父。&rdo;她忙扶住他,咬咬牙,向相籬打了個手勢,&ldo;好,我們趕緊出去。&rdo;
萬幸,雖不知是什麼緣故,那國師竟還留有命在,但看起來彷彿受傷不輕,此刻站得踉踉蹌蹌的,聽聞他們要走,也沒有作任何反應,一時半會兒恐怕無法再與他們相戰。
相籬面色極哀痛,卻並不因此誤事,當下半扶半扛起子歸,身形一轉便到了他們跟前,頓了頓,卻是向雲涯道:&ldo;地牢中還有浮桑人。&rdo;
雲涯點點頭,轉向清昭:&ldo;小昭,你帶子歸回去,我和你師伯稍後就來。&rdo;
清昭大驚,方才與國師一場惡戰,他二人傷得都不輕,眼下外面還有數百弟子正圍過來,若真進到地牢裡,以寡敵眾不說,對方對內裡情形更是比他們熟悉百倍,如何全身而退?
然而她話到嘴邊,又硬生生吞了回去。誰都知道留得青山在的道理,可是他們好不容易到了此地,雲涯與相籬斷然不能放著被囚的族人不顧。眼下多話,反而徒然拖累。
他們說著話,腳下卻一刻也沒耽誤,此時堪堪在不斷墜落的火星木片中衝出房門,一眼便見到了遠處衝過來的大批人馬。相籬劍眉一鎖,不由分說將子歸交到清昭手裡。
子歸畢竟是個男子,清昭只覺肩上一沉,險些扶不住他,忙加了幾分力道。子歸整個人壓在她的半邊身體上,頭無力地垂在她的肩頭,強烈的酸意衝上鼻尖,使清昭忍不住想要落淚,然而這一瞬的工夫,她卻愣在了當場。
雲涯見她遲疑,不由急切道:&ldo;小昭乖,聽師父的話,快走。&rdo;
清昭仿若未聞,只是一把抓起子歸的手腕,竟是探起脈象來,在短暫的驚愕後,目中閃現出狂喜:&ldo;子歸!子歸他沒有死!&rdo;
面前二人皆是愕然,相籬難以置信地搶上前來拉過子歸,自己一探,同樣驚喜交加:&ldo;怎麼可能!&rdo;
&ldo;小心!&rdo;卻是雲涯急道,劍光一閃,已將逼至近前的幾名弟子格開。
清昭與相籬亦雙雙反應過來,忙提劍應敵。國師府弟子眾多,一時間劍鳴鏗鏘,術法飛舞,亂作一團。
不過一打起來就知道,雖然這些道人當初能把清昭製得死死的,但與雲涯和相籬這樣的高人對上,一時間倒也攻不上來,情勢比清昭預想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