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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手藏在桌子下面，拽著自己的衣擺，很是難以啟齒。這樁事情，她是打定主意要同雲涯講的，不然她一個人藏在心裡，很怕會誤了大事。可是與此同時，她又想講得儘量委婉，儘量替辭雨留一些面子，畢竟雖然辭雨將她瞞得滴水不漏，頗有些不仗義，她卻做不到完全不講義氣。

她正兀自掙扎著，卻聽雲涯再度開口：&ldo;莫非是辭雨，已經在宮裡傾心於什麼人?&rdo;

這一下，清昭再也憋不住了，驚愕地叫出聲來：&ldo;你怎麼知道?&rdo;

第五十二章 情衷

她話剛一出口，就發現自己是不打自招，頓時有些懊悔。不過轉念一想，反正是自己師父，原本也沒有打算瞞他，只是她實在非常震驚，雲涯是怎麼猜到的?

面對清昭的瞠目結舌，雲涯卻只是笑意溫和，直到清昭忍不住，厚著臉皮再三糾纏。

&ldo;師父，師父告訴我嘛。&rdo;她又使出屢試不爽的耍賴招數，矮下身子仰頭看他，來回搖頭晃腦，&ldo;好不好嘛，你到底是怎麼猜到的啊?&rdo;

雲涯忍不住笑，連連搖頭：&ldo;多大的人了，怎麼還拿小時候的那一套對付為師，也不羞。&rdo;

清昭面上裝乖，立刻端正坐好，心裡卻暗笑，反正不管過多少年，雲涯都吃這一套啊。

&ldo;好罷，其實不難猜出來。&rdo;雲涯慢條斯理地又斟了一杯酒，&ldo;辭雨沒有同你一起回來，必然事出有因。如果是她出了什麼事，你一定會急急忙忙來搬救兵，不會這樣沉得住氣。&rdo;

清昭默默點頭。

&ldo;這表明，她此刻暫時無虞，是自己甘願留在宮中的。&rdo;雲涯望了清昭一眼，&ldo;最大的可能便是，宮中有讓她離不開的人。&rdo;

這一席話下來，清昭聽得眼珠子都直了。&ldo;就，就憑這樣就能看出來的嗎?&rdo;

果然，她的師父是神仙啊。

然而雲涯卻忽地笑了，&ldo;當然不是單憑這樣。&rdo;

&ldo;小昭，你細想，你與辭雨一同入的東宮，平日想必也很親厚，此刻你離奇失蹤，旁人驚疑之下會去盤問誰呢?辭雨隻身留下來，於探查訊息的意義已經不大，何況還要承受眾人的懷疑，實在不是明智之舉。&rdo;

&ldo;能令一個人明知危險，而仍然選擇不明智的，還有什麼能勝過情之一字。&rdo;

雲涯說這話時望著窗外，語氣平靜，而眼神卻悠遠，恍然之間震得清昭有些回不過神來。

她注視著那輪廓優美的側臉，忽然有點發愣，只覺得多時不見，雲涯和從前相比，彷彿哪裡不一樣了。她一時還摸不出頭緒，但是這一番話，她從未想過能從他口中聽見。

&ldo;師父彷彿……於此間學問很是精通。&rdo;她擠出一個笑，乾巴巴道。

雲涯回頭看她，神色有些說不清道不明：&ldo;小昭這話從何說起?&rdo;

清昭對上他的眼神，怔了一怔，心裡忽然像爬上了一株結滿酸漿果的藤蔓，隱隱約約的不是滋味。

她為什麼會說出這樣的話呢?即便雲涯他心裡真的曾經有過，或者現在仍然有什麼人，不也是非常正常的事嗎，畢竟他在遇到她之前，有兩百餘年的歲月，她不曾經歷過的歲月。不論她心裡有多不可告人的念頭，雲涯只把她當徒弟看，她哪來的什麼資格泛酸。

&ldo;我只是說，師父果然高明。&rdo;她一個顧盼之間，已然裝作無事，緊接著換上一副擔憂神色，&ldo;只是師父，辭雨喜歡上的人，著實有些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