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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晃了晃腦袋，將這片刻的軟弱驅逐，凝神靜聽了片刻，沒有聽見其他響動，想必天色尚早，大部分人還未醒來活動，正是悄悄溜回營帳的好時候。

於是她約略辨認了一下方向，便穿過枯枝黃葉，往林子的一側行去。

眼下已近初冬，北方的林子彷彿比南方落得更快，此刻已是枝葉稀疏，隔著老遠，清昭就望見了連綿的帳篷，其間一片寧靜悠閒，只有幾個早起的下人在張羅早飯。

她心下很是高興，正尋思著找個避人耳目的角落鑽出去，溜回太子紮營的所在，忽然就聽身後傳來一聲輕笑。

這聲音雖小，卻驚得她霎時僵立在原地，只覺得全身的雞皮疙瘩都炸了起來，幾乎預見了自己被抓去太子面前審問的情景。

她正冷汗涔涔間，身後的聲音便道：&ldo;怎麼聽到本王的聲音，連頭都不敢回了?&rdo;

清昭認出這清朗的聲線，略鬆了一口氣，回頭迎上成王的目光：&ldo;我還以為是賊人呢，王爺喜歡躲在林子裡嚇人?&rdo;

成王揚一揚手中的布兜，笑得燦爛：&ldo;本王是出來採些果子，你把我當成什麼人了?&rdo;

清昭按下一顆撲撲直跳的心，抬眉道：&ldo;小王爺好雅興，這等事情也親力親為。&rdo;

&ldo;我只是有早起練武的習慣，練完後左右也是沒事，就到林子裡轉轉。&rdo;成王打量她一眼，&ldo;倒是秦昭姑娘，這麼早就到林子裡來?&rdo;

清昭面不改色地扯謊：&ldo;我昨日見林子那邊有條山溪清冽，本想早起些去洗個澡，但過去時見到兩位侍衛在飲馬，便只好回來了。&rdo;

成王眯了眯眼睛，笑容玩味：&ldo;這樣冷的天，秦昭姑娘可別著了涼。&rdo;

清昭心裡就有些發憷。自從上回成王在御苑裡說了些奇奇怪怪的話，她是竭力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但成王卻總有些怪怪的。

&ldo;謝王爺關心。&rdo;她含糊應了一聲，就想找由頭躲開，可成王卻搶上一步，長臂往旁邊的樹幹上一支，攔住了她的去路。

&ldo;王爺您……&rdo;清昭機警地盯著他，心裡頗有些慌亂。

這成王怎麼像山匪堵民女的架勢，莫非自己這張經子歸巧手，比原本容貌更不如了三分的臉，還值得他劫色?

成王逼視著她，清昭腦海中就飛快地轉過了許多念頭。雖然無論發生什麼，她也不怕這些凡人，但若真暴露出她懂得術法，必然連累辭雨與他們的計劃。

而成王凝視她半晌，終於沉沉開口：&ldo;別騙我了，我昨夜睡前去尋過你，幾個宮人說你與辭雨去生篝火，隨後便再沒見過你。我將營地周圍都找遍了，也沒有見到你的影子。&rdo;

清昭的心倏然就懸了起來，一面是擔心事情終於要敗露，另一面也是心緒有些複雜。身為一個王爺，深夜這樣尋找她一個不起眼的宮女，還是令她不能不觸動。

&ldo;你昨夜去哪兒了?&rdo;成王盯住她的眼睛，薄唇緊抿。

既是已然被拆穿一個謊，再編一個也沒有什麼不可以。清昭心一橫，閉著眼瞎說。

&ldo;我昨晚突然思念家人，就一個人跑出去待著，沒想到忘了時間，到天亮才回來。方才對王爺說謊，還請王爺恕罪。&rdo;

這個謊其實扯得並不高明，但成王不知是真信她，還是不想與她計較，只溫然道：&ldo;一個女兒家，深更半夜在野外獨自一人，實在危險，你爹孃若知道定要為你擔心，以後切不可如此。&rdo;

清昭心裡其實有些堵得慌，她看著天邊日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