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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報》上刊登,大日本皇軍在第二戰區受到第7集團軍傅作義、第18集團軍朱德的頑抗。
明臺想起了整個&ldo;敲響喪鐘&rdo;的計劃,他剎那間思接千載,視通萬裡,&ldo;苦肉計&rdo;三個字湧上心口,他想起了王天風的臉,他心裡一陣狂跳。
他想見見明樓。當然,他認為這是妄想。
他希望能夠證實一些事情,又怕自己的推斷&ldo;被證實&rdo;,現實太過殘忍,太黑暗無情。
明臺一直都住在黎叔家,他很想出門,但是,他已經是一個&ldo;死人&rdo;了。所以,黎叔和錦雲都禁止他外出,讓他等待命令,準備去延安。
他每天都站在小陽臺上,看著過往的行人,看著坐在門前織毛衣的老婦人,他眼裡充滿了羨慕。他恨不得自己就是樓下賣菜的菜農,或者拉車的車夫。能夠在陽光下走走停停,多麼美好。
這天,錦雲出門去了,要他好好地待在房間裡休息,他實在是坐不住了,他戴上一雙塑膠手套,把髒衣服、床單都拿出來洗了,跑到陽臺上去晾衣服,偏偏少了兩個衣架,他想起來,錦雲經常在黎叔的一個大木箱裡取日用品。他跑到房間裡,開啟木箱,果然有衣架在裡面,剛剛拿出衣架,他就看見底下放著一個嬰兒的搖鈴,很眼熟。明臺錯愕了一下,甚至有些糊塗,隱隱約約感到害怕。
他不太明白內心的糾結情緒從何而來。他立即關上了木箱。但是,他控制不了內心某種探知的慾望,自己的身世,自己的生身父母,他都想去探究清楚。
他心底曾經有過尋找生身父母的強烈欲濕,雖然母親死了,父親應該還在,父母姓氏、家庭背景,這些都是自己想知道的。但是,他自小生活在明家,受明鏡寵愛,他少年時提及此事,明鏡的眼光裡總有一絲落寞。他很懂事,他知道大姐從前是怕失去他,失一個養了多年的孩子。他不敢再問。
明臺站在陽臺上,把衣服掛起來。心裡依舊很亂很煩,他凝神想了一想,又跑回房間裡,重新開啟那個大木箱,他把搖鈴拿起來,仔細看看。然後,他看到一個壓在箱底的用紅色絨布紮起來的舊相框,他拆了布條,翻轉了相框來看,老式相框裡放著一張泛黃的舊照片,是一張全家福。
黎叔和他的妻子,還有孩子。
明臺傻了。
家裡有一張母親的素描,是明鏡讓畫師照著母親的遺容後畫的。自己從小到大,都看著那幅素描,幾乎閉上眼睛都能浮現母親慈愛的面容。
於今,照片裡黎叔的妻子與自己母親的素描合二為一了。
這就不難解釋,當年明鏡為什麼找不到黎叔的原因了。他們夫婦用的都是假身份,他們都是地下黨。
明臺不禁潸然淚下。
他可以想像,當年的生父是如何的痛苦、無助、彷徨。妻子為了救人被當場撞死,他居然不敢去認屍。兒子被人抱走,他也只能預設。二十年前父親與母親的生死訣別,歷歷如在眼前。
忽然,他聽見有人拿鑰匙開門,他知道是錦雲回來了。明臺來不及把相框包好,就直接關緊木箱,轉過身來,開啟簾子走出去,他臉上掛著笑,掩蓋著自己的不安。
錦雲說:&ldo;明臺,你看誰來了!&rdo;
明臺一抬頭,就看見了明鏡和阿誠。阿誠手裡還抱著一個紙盒子。
明鏡穿了一件很樸素的旗袍,卻依然風華絕代,她走進房間的一剎那,明臺就像迷途的孩子看見了親人一樣。明臺心裡震顫著,別有一種滋味湧上心間,他想回&ldo;家&rdo;。
明臺就在屋子中間給明鏡跪下了。他說:&ldo;明臺不肖,讓大姐擔驚受怕,受了無數的委屈。明臺該死。&rdo;他話還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