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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以劉員外郎之言，莫不是我大唐國土之上，所有異邦異族之人，都有異心，都該趕出大唐?&rdo;張若菡冷冷反問道。

劉玉成一時語塞，不知該如何回答。張若菡進一步道：

&ldo;那麼，我想我大唐也該換主了，想來聖人身上還流著北戎之血，聖人是不是也該有二心?&rdo;

劉玉成臉色鐵青，嚇得話都說不利索了：

&ldo;休要胡說，我…我不是那個意思……你，你這是栽贓!&rdo;

沈綏笑呵呵出來打圓場：

&ldo;東靈兄，張三娘子也不是要栽贓你，她只是舉了個例子，反駁一下你論述中的漏洞。我大唐威武赫赫，萬邦來朝，立國這許多年來，多少異邦異族臣服，在大唐境內定居生活。如今，他們都是我大唐天子的子民，都該受到我大唐的愛護。只要他們認同我華夏主流的文化，並無不臣之心，就當寬容待之。各個異族都有自己的習俗，咱們也當尊重不是嗎?&rdo;

沈綏這話說得熨帖，讓在場不少人心中舒服了不少。其實，在場不少官員，都是南方人，張若菡之所以會反駁劉玉成，是因為她也是南方人，她家鄉是韶州曲江，那可真的是大唐最南端了。在韶州，也有懸棺的葬俗，聽聞劉玉成這般無禮謾罵，張若菡是可忍孰不可忍，於是立刻反唇相譏。

劉玉成很不悅，鼻子裡哼了一聲，拂袖而去。沈綏暗暗搖頭，心道：本以為這劉玉成是個有城府的人，卻沒想到一趟旅行就讓他露了馬腳，心胸狹隘，官威十足，又太過以自己山東門閥的身份自傲，此人不足為患。

裴耀卿與劉玉成則完全不同，他興致勃勃地望著崖壁之上的懸棺，問道：

&ldo;真是不可思議，這些棺槨是如何被放上去的?&rdo;

沈綏道：

&ldo;某猜想，或許是從上方吊下來的。事先在崖壁內釘入木樁，再用絞車、滑輪降下棺槨。&rdo;

&ldo;沈司直說得太輕巧了。據若菡所知，這些棺槨都是沉香木所制，每一具都重達十石以上，下吊之繩索需要有多麼堅實?下吊時，又如何引導棺木抵達木樁之上。還有，如何在崖壁上鑿孔，將木樁釘入?這些都是非常耗費功夫的。在僰人之中，這也是貴族的葬式，普通人用不起。&rdo;張若菡道。

沈綏覺得今日張若菡似乎有些咄咄逼人，不過她還是笑著點頭，承認自己想得太簡單了。

&ldo;為何僰人要將棺槨高高懸起，這有什麼說法嗎?&rdo;裴耀卿又問。

&ldo;這當中包含著一種昇仙的象徵意味。&rdo;張若菡解釋道，&ldo;《太平寰宇記》中雲：此乃仙人葬骨處。對於僰人來說，生前他們生活在大山之中，依靠山之神而存，身後&l;死不落土&r;，貼崖壁而葬，就能更為親近山神，接近通天之路。此外，僰人崇石，他們向岩石祈求安康多子，這也直接影響到了他們的葬俗。&rdo;

&ldo;呵呵呵呵……&rdo;裴耀卿笑起來，&ldo;張三娘子今日真是讓裴某大開眼界。三娘子之博學，裴某拍馬不及，實在佩服。&rdo;

張若菡微微福了福身子，謙遜道：

&ldo;裴侍郎謬讚了，若菡也不過因為出身原因，對這些有所瞭解。偏門末學，難登大雅之堂。&rdo;

不等裴耀卿回答，沈綏就道：&ldo;何謂偏門末學?沈某以為，這世上任何一門學問都是值得去了解學習的。學術不得分高低，知識不分貴賤。&rdo;

&ldo;說得好!&rdo;裴耀卿贊道，&ldo;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