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陰謀(第2/2 頁)
望的情緒一腳踢到爪哇國去了。
接下來就是跟趙文軍談判,當然不能只用當兵來說事,要從前程談起。
王美麗說:“到了部隊有表舅照看,提幹也是十拿九穩的事(說這話她心裡並沒底),退一萬步來說,哪怕提不了幹,最起碼能弄個志願兵乾乾,總不至於當幾年大頭兵就復員回家。”
一個光輝閃亮的前程擺在趙文軍面前,又能實現自己的軍人夢,這些著實讓他思想激烈鬥爭了幾個晚上。一隻手掌託著白雪,一隻手掌託著前程,愛情和前程哪一個份量更重?掂來掂去,前程越來越重,天平重心傾斜,愛情不得不給前程讓路。
人總是先愛自己,再去愛別人,在愛自己和愛別人有衝突時,自然要選擇前者,趙文軍老和尚參禪一般,悟透人性。至於王美麗,如果她能提供一個光明的前途,也不是不能湊合搭伴在這條光明大道上走下去。
趙文軍也有趙文軍的談判條件,那就是分手必須到部隊以後再提,當著白雪的面說分手,他實在開不了口,他實在沒有勇氣直視自己製造的痛苦。
談判雙方終於達成共識,一切進展順利,趙文軍心願得償穿上軍裝。王美麗只需要暗中跟白雪一起等待那封分手信,而那封絕情信最終她如願地收到。事實對白雪是殘酷的,對她卻是完美的。
——
夜裡熟睡的鼻息聲像蚊子的合唱,嗡嗡地在女知青屋子裡盤旋,偶爾蹦出來一兩聲磨牙的聲響像是給這首合唱打的節拍。
白雪躺在被窩裡,褥子上像長滿了毛刺,扎得她翻過來掉過去睡不著。她兩隻眼睛瞪著黑暗,黑暗也有恃無恐地瞪著她。
白雪想:自從爸爸媽媽離開她,彷彿把自己的好運也帶走了。每次幸福眷顧到她,她也想努力抓住,但是幸福都輕巧地從指縫中溜掉了。
從舅母到趙文軍,幸福願意停留在她身邊的時間越來越短了。不知為何,此時她想到了趙文軍,也想到了舅母,也許是因為這兩個人開始都對她很好,但是最後又都拋棄了她,只不過前者是主動的,後者是被迫的。
當年白雪被舅舅接到哈爾濱,她和舅舅、舅母三個人擠在一間十四平方米的小房間裡,這套單元房一共有兩個房間,另一個房間住的是舅舅同事一家人,兩家共用一個廚房,一個衛生間。
舅舅在單位是出了名的老好人,不要說一棒子打不出個屁來,就是十棒八棒也休想。
單位分東西,最差的肯定給他,因為他不像別人那樣分到次東西就炸毛。每次發工資,舅舅也是最後一個領到錢,別人都有急事,都急著回家,只有他甘願讓一個又一個工友在前面插隊。
舅母卻是個火辣的性格,能嫁給舅舅完全是因為舅舅的工作比她的工作要好得多。舅舅是輕工機械廠一名機修工,而她在一家小煤廠上班,每天把煤粉加工成蜂窩煤,也算是半個煤黑子。
舅母嫁給舅舅既高興又委屈:高興的是舅舅工作好,人又老實本份;委屈的是舅舅實在太老實,老實得出奇冒泡。
婚後,舅母持家,舅舅一切以她意願行事,雖說她總是呵斥、支使舅舅,但她持家確實是把好手,日子過得不撒湯也不漏油。
後來發生一件事,讓舅母對舅舅態度有了一些好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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