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頁(第1/2 頁)
「輕一點,虎杖君。」
太宰垂著眼睛,微蹙著眉,和他年齡一般大的咒術師少年正替他解開手腕上的繃帶,聞言,手忙腳亂地停下動作,小心翼翼地挑起繃帶邊。
「我可是很怕痛的。」太宰噙著笑意,輕飄飄地抱怨了一句。
釘崎:……那為什麼又要邀請別人殉情?難道自殺就不痛了?
在繃帶落下的一瞬間,粉發少年渾身一僵,眼神流露出幾分怒意,危險的氣息驟然放出,那是在血與火中廝殺過的純粹怒意,令人膽寒。
——繃帶下儘是舊傷。
——深的、淺的、微微凸起的、凹陷的,各種已經痊癒的傷痕,醜陋地烙印在太宰治的身上。
而讓他最為憤怒的,是那些仍在流血的傷口。
太宰治手腕上的傷口並不平整,以他的眼力,輕而易舉地就能分辨出這些傷疤不是太宰自己所為,一道道刀口凌亂地分佈在白皙細瘦的手腕上,不深,按照人體的凝血速度,早就應該結痂。
而血液依然汩汩流出。
也就是說,有人一次又一次、一遍一遍地,重複撕開了傷口。
這人分明是被凌虐了吧!釘崎野薔薇瞪圓眼睛想。
「太宰同學。」虎杖悠仁沉聲說:「不管你和這位女士之間有什麼過往,這都不是她傷害你的理由,在這件事結束後,我會報警。」
太宰治很強烈地怔忪了一下,像是聽到什麼好笑的笑話,樂不可支地笑起來。
他笑了一陣,又被疼痛打斷導致喘息起來,稍微平復後,他艱難地擺了擺手:「虎杖君,紗紀醬可是這個世界上對我最好的人了,不要小題大做啊。」
明明是受害者,卻一直在為加害人說好話嗎?又或者實在是心腸太好,太過善良?
釘崎野薔薇不受控制地想起斯德哥爾摩病症,眼神又柔和了一些。
——果然是來自鄉下,容易被騙的好男人呀。
虎杖悠仁大腦中的某根神經悄然被觸動:「紗紀醬?」
他側過臉,望著被他送到同伴手中的少女,猶疑地:「這、這個就是之前大家說的……嗯,抱歉,太宰同學,我不是……」
粉發少年的聲音戛然而止,釘崎野薔薇被吊足了胃口,卻沒得到謎底,她等了一會,又悄悄懟了同伴一下。
虎杖卻緊緊地抿住嘴,不再說話了。
被他們護在正中的太宰卻突然笑出聲:「沒事沒事,虎杖君聽到的流言,也有一部分是事實哦。」
「紗紀醬,是我的愛人。」
虎杖悠仁的心情很是複雜,他受過的良好教養不允許他將那些班上男生的汙言穢語轉述出來,事實上,那些詆毀也不是一句輕飄飄的流言可以形容。
太宰剛一轉學過來,還在講臺上做自我介紹時,他敏銳的聽力就已經捕捉到前座的尾田,正在低聲罵他是個只有臉並且喜歡哄騙玩弄女孩的小白臉。
沒過幾個小時,惡意就直線上升了好幾個等級。
「——我看得很清楚,他被一個很老很醜的女人包養了!」
「啊呀,那豈不是很髒,還是學生呢,就已經這麼墮落了嗎?」
「估計放學後會去風俗店打工吧。」
日本社會自從經歷了幾十年的發展停滯,已經成了一灘死氣沉沉的汙水,門閥財團御三家把控著政治,等級森嚴,普通人從出生就要為了偏差值努力,如果考進好大學,再能進入一家公司——啊啊,那真是太好了,日本人上班一上就是一輩子。
垃圾、無可救藥的國家。
這種死板抱團的風氣,早已蔓延到日本民眾人生的各個階段,轉學生作為中途插進來的外部人員,自然會被毫無理由地被霸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