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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潔一直等到對方沒聲了才出聲問:「惠珍姐,關珍容現在在家嗎?」
周慧珍一頓,過了好幾秒才說:「剛才我送餃子還在呢。」
關潔舔了舔乾澀的嘴皮,低聲問:「我打她電話沒接,能不能麻煩惠珍姐喊一聲關珍容?」
「那你等等姐,我去幫你找找。」
「麻煩惠珍姐了。」
「你這孩子,跟我還客氣。有空回家看看我就行了。」
周慧珍性格溫和,很好說話,關潔小時候沒少受周慧珍夫婦照顧。
到現在,關潔都沒把他們當外人看,而是家人。
關潔等了將近半小時,周慧珍才打電話過來。
打過來,還沒出聲,關潔就聽到了搓麻將的聲音。
緊跟著,裡面傳來周慧珍同關珍容的對話。
「嬸子,關關的電話。」
「沒看我忙著呢,我跟她有什麼好說的。找她要錢跟要命似的,還打電話,可別耽誤我打牌。」
「嬸子,話不是這麼說的,關關多孝順一姑娘。上大學怕你凍著餓著,給你寄衣服寄棉被,還託我們夫婦照顧你的飲食起居。你怎麼還跟孩子鬧彆扭?」
關珍容聽完,不耐煩地拿過電話,摁開擴音,手上動作沒停:「你有什麼事趕緊說,我打牌呢。」
關潔聞言,閉了閉眼,直截了當問:「你到底借了多少高利貸?」
麻將攪動的聲音忽然停了下來,關珍容做賊心虛拿起手機,急步往外走,等走到沒人的地方才翻白眼,詛咒:「關潔,我發現我上輩子欠你的。你非要招惹是吧?」
「我不跟你說了,欠了十萬、十萬嗎。你隨隨便便就還了,跟我這兒扯什麼扯。」
關珍容言語間滿是責罵,沒有半絲悔改,關潔忽感心累,冷不丁開口:「關珍容,我們斷絕母女關係,明天就去開證明。」
關珍容嚇一跳,也沒了剛才的囂張氣焰,嘴上開始服軟:「我說你,跟你開個玩笑還生氣了。好好的,跟我斷絕關係,說出去也不怕人笑話。」
關潔冷笑一聲,態度堅決:「我不怕被笑話。」
關珍容見關潔認真,思索兩秒,開始打起感情牌:「我是你媽,血緣關係怎麼能說斷就斷。再說,你還記得你六歲那年發高燒,人都快燒死了,我背著你到處找醫生,整日整日服侍你。」
「要不是我,你早死了。生恩不記,這你還不記我恩情?」
「我是算不上稱職的母親,可好歹也是餵你奶的,就算再沒資格,也是你的責任。」
「你想想,除了我,這輩子還有誰跟你這麼親近?」
關珍容歪理一大堆,關潔聽著聽著忽然笑了。
她這一生,活得還真是夠了。
她當然記得那件事,可關珍容嘴裡要是半句真話她也不至於鬧到斷絕關係的地步。
要是她沒記錯,她發高燒是關珍容前兩天把她丟冰水裡泡了兩天。
揹她去找醫生也是為了讓那富豪迴心轉意。
情有幾分真呢。
關珍容久沒等到回應,害怕自己的搖錢樹就這麼沒了,又開始走苦肉計:「我一個人辛辛苦苦拉扯你到現在,被周圍人唾罵、被外人翻白眼我也沒丟掉你。怎麼,你現在發達了就要拋棄我了?」
「關潔,做人可不能這麼沒良心。」
關潔沒心情再聽下去,面無表情摁了結束通話。
知道關珍容還活著就行。
—
怕朱真久等,關潔打完電話就往回走。
走到電梯口,關潔剛要進去就碰到要出來的祝政。
旁邊還站著一個女人。
關潔下意識往旁邊讓了讓,女人沒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