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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閉關兩百年,前幾日出關後,得知姽寧醒來,卻失去記憶,心中驚喜勝過擔憂。交代好伏魔宮的事,便迫不及待趕來御空山。
他將飛雲催得又快又急,恨不能眨眼就能與她相見。
方才聽她開口,闊別六百年的聲音,一句句動聽地打在耳畔,他險些壓抑不住激動的情緒。
儘管他無法確定姽寧是否會恢復記憶,但他至少可以把握她失憶的時日,與她再次相識。
他想,一切尚可重新開始。
可方才那句『節哀順變』,猝然揭開塵封許久的傷疤。
即便是隨口之言,聽在他耳中,就像是提醒,他的妻子早已不存在,她似乎成了另一個人。
姽寧看不清他神色,又哪裡曉得他靜如止水的外表下,心緒早已翻滾了幾道浪潮。
她沒再開腔,背轉身,躺下睡覺。
一句:「她還活著。」冷不丁響在洞內。
姽寧尷尬得沒好意思回話,閉上眼睡去。
良久,安靜的洞內只聽見狸貓斷斷續續的鼾聲。
懷蒼的注意力全在姽寧身上,直到那淺淺的呼吸聲從石壁輕緩地傳出,逐漸安撫他紛亂的思緒。
他依然能清晰地憶起兩人昔日相擁而眠時,她溫熱輕柔的氣息吹拂在他胸口,惹得他心臟不安分地撲騰。
片刻後,他抬手捻一道昏睡訣,打在狸貓和希希身上,這才起身,悄然行至結界前。
凝視她熟睡的背影,目光倏爾柔軟。他伸手觸及結界,掌心緩緩施力,凝聚的力量一道道消散在結界中。
懷蒼緊攥拳頭,手臂挫敗地垂落下來。
倘或強行破除結界,必會觸發佛咒,只會令她倍增苦痛,或許還會再次失去意識,也不知幾時會甦醒。
若非拿到四面佛大雷鼎,根本救不出她。
「姽寧……」
熟睡中的姽寧恍惚聽見一聲無奈又哀傷的呼喚,微微皺著眉。
她正陷入夢境,身處刀光劍影、血肉橫飛的戰場。
她手握銀光鋥鋥的寶劍,茫然地看著這屍橫遍野的慘烈景象。
遠處金鼓連天不絕於耳,身旁是士兵們的吶喊聲、廝殺聲,兵器交接的刺耳聲。交鋒的雙方,哪個不是殺氣騰騰、捨命拼殺。
有的穿著一身金燦燦的盔甲,是天兵天將。有的面容妖冶,露出精怪的本體,是妖族。有的面相兇惡,身形彪悍,是魔族。
還有個別容貌怪異,身形異常高壯,額頭上長出彎彎扭扭的妖角,臉上卻布滿黑色魔紋。
似妖似魔,十分醜陋。
姽寧正晃神,迎面襲來那等怪物,她顧不得琢磨自己為何身處此地,下意識操起長劍,果斷劈去。
一劍擊中要害,這怪物被她爆裂內丹、劈斷心脈,當場斃命。
她並未思索,卻知如何應對。劍法嫻熟、力道強勁,似乎是反覆了上千遍,刻印在記憶深處的下意識動作。
忽聞一聲狼嚎,刺破雲空。
她循聲看向前方半空,只見左上方有一匹巨大的雪狼,它正對著前面領頭的魔尊呲牙咧嘴,儼然是戰鬥狀態。
雪狼的旁邊佇立一位身著金甲的高大男子,長發束在玉冠內,五官全然展露。但他臉上似罩著霧,一片朦朧,姽寧如何也瞧不清他的模樣。
男子忽而扭頭朝她這看來,大喊:「姽寧!小心身後!」
她急忙轉過身,卻已來不及
心臟被利器貫穿,殺她的人被妖兵稱作妖皇。
劇痛猝然襲遍全身,姽寧渾身一顫,吐出一大口血來,痛苦地掙扎幾番,最終失去意識。
等她再次甦醒,卻是看著自己以手化作利刃,徒手斬斷妖皇的身子。她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