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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彥青知道她的能耐,取他的命易如反掌,卻依然拾起膽量威脅她。姽寧甚至聽見了他紊亂的呼吸聲,即便他努力控制。
「然後呢?」她幾分戲謔。
然後……
不過匆促思考,他便揚言:「然後將你留在身邊,守著你一輩子!」
狂妄的話語,卻是被逼出口的情話,將姽寧給驚著了。
她哈哈笑出聲來,忽而身形一閃,眨眼站在床邊。
姽寧居高臨下地看著坐在床頭的穆彥青,微欠身,右手自他眉骨徐徐而下,輕撫他臉龐。
「一介凡人,似你這般年輕有為,怎想守個妖?」她知道他一直以為她是妖。
他穩住氣息,迎著她雙目:「一介凡人,似我這般浴血重生,更知心中所想。」
姽寧怔怔看著眼前看似削瘦,卻滿身傲骨的少年,燭光在他眼中搖曳生輝,如此奪目。
他究竟出於何種心態說出要守她的狂言,當真會追她到天涯海角嗎?
可凡人始終是凡人,生命終有盡頭。恐怕等他有機會找到她時,他已是半截入土的垂老之軀,『守她一輩子』不過是句不切實際的荒唐話。
「好啊,我拭目以待。」姽寧撤回手,轉身一閃。
只聽珠簾叮鈴鈴搖晃出悅耳之音,她早已離開。
穆彥青抬手觸及被她方才撫過的臉頰,掌下洩出一寸羞紅。
半年後,掃除了外憂內患的穆龍山莊,鍛造鐵器的爐窯日夜不息地熊熊燒著,穆彥青也越漸忙碌。
這日,他帶人去往三百里外的鈧山洽談事務,順便買些新礦回來試煉。
六日後,他先行一步趕回山莊。
當他披霜冒露地踏著朝霞回來,直奔姽寧所住的廂房,敲門卻無應答。他猶豫片刻,正要推門。
負責照料姽寧的丫鬟慌慌張張跑來,說:「前天姑娘就不見了,管家差人去找,至今還未尋到。」
穆彥青嚇得氣都喘不勻了。
他連忙召集莊內護衛,滿山莊地尋人,附近的山林河邊也不放過,又派二十幾名大漢去城裡尋人。
兩日下來,無果。
秋夜起風,捎帶寒露。
穆彥青披著件單薄的外裳,在院子裡一聲不吭地坐了半宿。他攥著左掌,裡頭有一支小巧的綠檀木梳,是他特意從鈧山帶回來送她的禮物。
夜露潤濕了衣裳,也涼透了他的心。
他已多日不曾做噩夢,她果然還是棄他而去……
「莊主,喝些薑茶暖暖身。」管家從丫鬟手中接過玉碗,放在穆彥青的面前。
他搖搖頭,道:「回屋睡吧,我獨自呆會兒。」
管家將他從小看到大,見他失魂落魄,不免心疼。
他一嘆,將薑湯放在桌上,勸道:「深秋夜寒,莊主記得趁熱喝了薑湯。姽寧姑娘許是有事出門,過兩天說不定就回來了。」
「嗯。」穆彥青淡淡點頭。
管家再無話可勸,心結還需他自己解開。
「姑娘回來了!」一旁的丫鬟突然大聲叫道。
穆彥青和管家同時看向院門口,那貌比花嬌,美似天仙的女子,還能是誰。
「真是姑娘!」管家的眼淚都湧上來了,回來就好!
穆彥青嚯地站起身,眼睛都不敢眨,直直盯著正往這兒款步走來的女子。
直到她走近,問一句:「怎麼還沒睡?」他僵硬的雙腿才恢復知覺,踏出兩步,將她緊緊抱住,恨不能把她壓入胸腔,嵌進身體。
看熱鬧的丫鬟捂嘴偷笑,管家拽了拽她衣袖,兩人一併離開院子。
穆彥青什麼也沒問,只想感受她在身邊的安定感。
姽寧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