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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邵微睜眼,喉結滾動,露出笑容,「好啊,我可喜歡下鄉玩了。」
邱澤天別開臉,對一貧如洗的家感到窘迫和丟人,「別太期待了,家裡髒,湖北港跟你說的榕鄉不一樣,偏多了。」
「沒關係啊,我不介意。」張邵善解人意地告訴他,「我沒你想的那麼金貴……」
個屁。
張邵真後悔那天誇下海口,他氣喘吁吁地蹲在路邊,艷陽高照,他扣住墨鏡,無力地望著馬路兩旁的雜草和泥巴,吐也吐不出來,腦子裡如同漿糊。
「你怎麼不說你暈車啊!」邱澤天擔憂地拍他後背,「喝點水。」
張邵搖搖頭,聲音都沒了力氣,「不是說修路嗎,路這麼抖……車裡味好大。」
「你以為修路那麼快啊,起碼還有半年呢!大巴車都這樣,沒看見有個奶奶提了一大塑膠瓶酸菜嗎。」邱澤天用力把張邵拽起來,無情地告訴他,這裡下車後還要走一個小時才能到湖北港的村頭。
張邵臉黑了,又蹲了下去緩解內心要吐不吐的慾望。心想著什麼破湖北港,居然大巴車搖了兩個小時,還要徒步一小時。早知道這樣,他就開車來了。
他就是犯賤。來的時候聽邱澤天說有大巴車,公子哥腦補了浪漫的兩小時公交車,覺得跟邱澤天坐一坐多好,增進感情。沒想到公交跟大巴差別那麼大,路又差,給他五臟六腑都快顛出來了,味還那麼沖。
「行不行啊張邵。」邱澤天心疼地看著他,「臉色怎麼這麼差……」
「走吧。」
張邵艱難地站起,下定決心不在邱澤天面前丟臉。他提著行李小包,墨鏡帶好,胸口還掛著昂貴的相機,側腰包裡是新買的鏡頭和備用相機電池。他防曬拉好拉鏈,看似「精神滿滿」地出發了。
邱澤天瞧他來旅遊的架勢,心裡不由自主又多了幾分擔憂,搖搖頭跟上去。
十五分鐘後,邱澤天實在受不了張邵要死不活、磨磨唧唧,直接背起他慢悠悠地往家方向走,嘴裡還在貼心安慰:「我精神好,我知道你暈車。沒事,都是那個大巴車的錯。」
「還有那個奶奶的酸菜。」
邱澤天痴笑,「是,都是他們的錯。」
路途遙遠,兩人穿梭在小徑上,張邵拍了一堆田間風景,還給邱澤天拍了好幾張側臉,默默記錄著,問:「還有多久啊。」
「快了。」
「我下來吧,你不累嗎。」
「這有什麼好累的。」邱澤天掂量背上的人,忽然長嘆一口氣,語氣幸福:「張邵,我小時候幻想過帶喜歡的人回老家。我當時特別小,還以為自己會帶姑娘回來呢。」
「小時候……」
「對啊,我初中高中明事理後不會幻想這些了。我還挺有自知之明的,家裡這麼窮,誰跟我誰倒黴。我還算有良心,以前早明白要是窮,就不要沒皮沒臉耽誤人家了……」
張邵陷入沉思,這幾天他發現邱澤天特別愛提童年和曾經,那些以前避而不談的事情,邱澤天現在卻敢坦然自若地說出來。
心境到底是變了,總有種他們倆天下第一好,什麼秘密都不藏著掖著的感覺。想到這裡,張邵欣慰而釋然,親了親他臉,「寶寶,我還聽你小時候的事。」
邱澤天掂掂背後的人,邁著輕盈的步伐望前走,腦子裡開始回憶那些乏味孤獨的童年。其實悲傷的故事大同小異,回憶者輕描淡寫地講述,越來越投入,越來越嘆惋,他當然也覺得自己小時候不容易。
慢慢的,張邵不知道什麼時候起沒聲音了,邱澤天疑惑地瞥他,這才注意到張邵眼睛紅紅的,一副要哭的樣子。
「張邵,哎呀,我不說了。」
張邵摟緊邱澤天,臉埋在他頸彎裡,心疼地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