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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穆話落下,楊副將就親眼看著自家王爺從平靜到愁眉舒展,再到後來的心疼,甚至滿懷柔情的看了眼裡側的人影。
他跟隨王爺多年,出征,勝仗,敵寇俯首,皆未見駱玄策真心實意笑過一次,如今為了這個少年,駱玄策竟笑了。
看來,這個叫子欽的少年,倒是佔了不小的位置。
「本王知道了,下去吧,吩咐人明日早起溫著粥。」
眾人應下,至於給誰,自然不言而喻。
回程
入夜。
帳外風聲嘶吼,大力搖晃著樹枝,空氣中泛起濕意,瞧著陣勢,約莫會有一場暴雨。
連日來的匆忙慌亂好不容易能消停一瞬,方才已經從林穆口中得知,在離江水被成功分流時,早已安排好的人井然有序投石築壩,兩天一夜,終於控制住了水患,至少不會再有水源流入皇城方向。
百姓也安全了。
幸運的是,在此期間,一直陰沉著的天竟未落雨,以至於他們能毫無阻礙填好大壩。
如今,大壩工事顯然成功一半,哪怕此時下雨,也構不成坍塌危險。
水患倒是暫無憂慮,只是……
駱玄策低頭凝著懷裡的睡顏,寧祺生氣了,這讓他比如臨大敵還要緊張,方才寧祺一語不發的模樣顯然嚇到了他。
他現在很亂,如果是敵寇將臨,他還能根據地形地勢,計劃出最有利於大軍的進攻路線,用己方最小的代價,直打得敵人落花流水,不敢再進犯。
可這是寧祺。
他恨不得藏在心尖尖兒上的人,是他做夢都想擁有的人。
那晚他沒告訴寧祺,支撐他自千百萬人中脫穎而出,越過千重山的毒蟲野獸,踏出茫茫無邊的沙漠,乃至於成長為大駱皇朝史上最年輕的大元帥。
這一切歸根究底是因為寧祺。
他沒有接觸過情愛,但也曉得心藏一人卻無法靠近的酸澀無奈。
只有他強大,才能護住自己在意的人,才能讓那人為之側目。
要說他有悔,確實是有,當自己不眠於大漠,獨身立於城牆之上,手裡捧著來自皇城的書信,信上都是關於寧祺的訊息,比如為駱向端除去了朝中大臣,再比如,為駱向端拉攏了哪位朝臣。
他隔著一紙書信與千里江山,參與了寧祺大部分人生。
他看著他愈加聰慧,不動聲色將人玩弄於股掌,看他為駱向端挑燈至深夜,看他逐漸擴大自己的勢力,成長為皇城新貴,無人敢置喙半句不是。
大漠裡的月很圓,圓到他幾次後悔當初到軍營的決定。
如果他待在皇城,寧祺會不會見到自己半分好?
他不需要寧祺為他籌謀劃策,他只想將人養在青山綠水間,朝時倚欄捧書,暮時對弈長亭燈下,能一起吃飯,他身邊有他駱玄策的影子。
這便足夠了。
只是現在,寧祺莫名來到他身邊,對他表露心跡,為他道出私藏火器,為他深山裡奔波,他肆無忌憚在自己面前暴露著弱點,露出致命的軟處。
可他做了什麼,他欺騙了寧祺,害他擔驚受怕,他明知道近來寧祺心緒不穩,明知道他在害怕,他還是做了,原以為自己可以輕鬆退開,卻是大意了,沒料到這緊要關頭會有人偷襲。
駱玄策瞧著懷裡不安穩的睡顏,一時失了主意。
子夜,暴雨至。
駱玄策睜了一夜的眼睛。
翌日,寧祺毫無預兆睜開眼睛,就對上一雙泛紅的眸子,將他的迷茫全都驚了個遍,他不說話,他可沒忘記駱玄策幹了什麼好事。
欺騙他在先,不顧自身安危在後,昨夜更是過分,竟趁他不備突襲。
寧祺一聲不發下了榻,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