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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此時的趙御愛並不知道,這不是她唯一或最後一次看見遠方的景象,更不會知道除了父皇、母妃、兄弟姐妹以外,那個被如香叫做乞丐的人,從此之後也會頻繁地被她看見。
第三章 輾轉(1)
班靈躺在古樹的涼蔭下躲著烈陽,微風徐徐,周圍不時還有清脆悅耳的鳥叫聲,此景與衣衫襤褸、頭髮凌亂的他極不相配。
從他前方經過的睡人見他渾身骯髒不堪,都掩起了口鼻快步走過,有個老婦人以為他是乞丐,丟了兩枚銅錢給他。
班靈閉著眼隨意地躺在樹根上,聽見銅錢的聲音,睜眼一看,便將兩枚銅錢拾起來放進腰袋裡,一邊坐起,一邊望著老婦人的背影喊道:“多謝大娘!”
老婦人回頭看他一眼,勸道:“瞧你人模人樣,手腳健壯的,坐在路邊乞討像什麼樣兒?把自己打理乾淨了,好好找個差使做,你爹孃還等著你孝敬呢,可別這麼沒出息。”
班靈笑而不語,看著老婦人走遠,倒頭又躺下來。
六年前,父親帶著他前往“上方寺”求仙桃神藥藥,但是途中在“妙蓮庵”大病了七日,雖然還是到“上方寺”不熟來了顆仙桃,可是下山趕回家已經又過了五日,重病的母親等不到他們回家就已經病故了,而那顆仙苦苦求來的仙桃隔一日也爛了。
父親悲痛欲絕,安葬了母親之後,想起“妙蓮寺”圓寂女尼提到的“皇宮”、“天下的第十八個女兒”兩句話,於是決定收起打鐵鋪子,帶他離開滄州,前往東京開封府安身。
因為,只有東京開封府離皇宮和天子最近。
沒想到,行經一處松林,路旁忽然跳出了一夥強盜砍殺他們父子,劫了錢財,班靈的背上雖然被砍了一刀,但幸好刀傷甚淺,只是昏迷在血泊中,讓強盜誤以為他已沒命,讓他逃過了死劫,然而被砍斷手的班光石因失血過多,沒有活下來。
當班靈從昏迷中醒來時,抱著父親肢離的屍身哭了一夜,次日,收拾好父親的屍身,在路旁挖一個土坑草草安葬了父親,然後便漫無目地上路,背上的刀傷也不理會,由著它自行癒合。
小小年紀的他同時失去了雙親,身無分文,無人可投靠,餓了就向人討食,天黑了就隨處找個地方過一夜,偶爾會遇上好心的婦人給他梳洗更衣,讓他吃頓飽飯。但是大部分的時間他都是獨自一人流浪。
班靈原以為自己活不了太久,沒想到他能像野豬一樣生存下來。
時光荏苒,在他四處流浪了三年以後,不知不覺地來到了東京開封府。
開封府有三重反城——最裡面的是皇城,也叫大內,再外一層是內城,是宮廷官署所在地,而最外一層是外城,多是民房,寺廟和街市。
班靈就流落在這外城中,連內城都進不了,更不用說皇宮大風了。
有一日,班靈找到了一間破廟準備棲身幾日時,意外發現一個少女吊死在廊後的內堂,他從來沒有見過吊死的人,有些驚訝,怔怔地看著那個懸樑自盡的少女出神,看那少女生得眉目清秀,除了舌尖吐出、臉色蒼白還有些微發青以外,其實看起來並不嚇人。
這樣年美麗、如花苞初綻的少女,為了什麼原因尋死?在他的腦海中只有這個疑問。
看到翻倒在地的椅子旁邊還有雙精緻的繡鞋,擺放得很整齊,繡鞋下似乎壓著一張紙,他好奇地抽出那張紙,開啟來看,只見上面寫著兩行娟秀的字跡——
妾身胡氏貞娘,見此遺言者便是妾身恩官,懇請恩官至金梁橋旁的胡氏餅店報信,定有厚賞,舉家拜謝。
班靈把紙氣摺好收妥,轉身就要去報信,但想到那少女仍懸在樑上,家人要是見了必定傷心不已,一轉念,便把門板拆下,接著踩在椅子上把少女小心地解下來,輕輕地放在門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