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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旦表現出虛弱的模樣，他便會有些陰翳可怕，握著她的力道也會加重，或許皇帝背地裡，更不知折騰了多少大夫。

那些人並非醫術不精，實在無辜至極。

她依偎在皇帝懷裡，輕聲安慰道：&ldo;陛下，您不要難過，也不要去為難旁人。&rdo;

鬱暖很難得的說了些真心話，很平和的靠在他胸膛上，近乎虔誠低嘆道：&ldo;我啊，其實已經很滿足了。&rdo;

&ldo;能走到這一步的話，已是上蒼的恩賜。&rdo;

他輕吻上小姑娘柔弱的眉眼，平靜低沉道：&ldo;太醫瞧過你，只說你是體虛，不必想太多。&rdo;

鬱暖輕輕搖頭，在他的懷抱中含笑，淡色的唇瓣輕啟：&ldo;陛下。我自己的身子，怎麼會不明白。&rdo;

她接著說道：&ldo;我的日子，很快就要走完。但是，您的一生還很長。&rdo;

&ldo;很多事體，都不足以延續一輩子那樣長，即便是悲傷，也終歸會被稀釋。而您會有很多的妃子，許多優秀的子嗣，所以我……&rdo;

他只是淡漠打斷道：&ldo;不會了。&rdo;

他握住少女冰涼的手腕，低緩含笑道：&ldo;等你生下孩子，朕便封你為後。&rdo;

&ldo;我們的孩子，會是太子，若是個公主，便是朕的掌上明珠。&rdo;

鬱暖琥珀色的眼睛，在燈光下有些迷茫，伸手輕輕撫摸小腹，怔然道：&ldo;……那麼，我替他感謝陛下。&rdo;

她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機會撐到孩子出生了。

還有整整七個月的時間，可是疼痛來的這樣早，短短几日時間，她便已然快要枯竭。

鬱暖根本吃不下甚麼東西，但仍舊強撐著洗漱完，喝了一些粥藥，還想去花園裡走一會子，但她實在太羸弱，就連皇帝的寢殿都步不出去。

走了幾步，便軟了膝頭，在她快要倒下的時候，便被皇帝攔腰抱起，抱在懷裡。

她在男人的懷裡，側眸看著外頭的清風明月，有那麼一點微小的失落。

他修長微涼的手指，一點點撫過她泛涼的額頭，還有嬌氣的眉眼。

鬱暖在他的懷裡，細細喘息，一點髮絲貼在頰邊，被汗水濡濕，顯得有些狼狽。

她努力過了，但真的不成。

她走不動路了。

感受到他堅實的臂膀，還有無聲壓抑的思緒，鬱暖忽然眼眶有些潤澤起來。

在最後的一段時間，她也變得很感性，彷彿心扉很容易便能被撬動開，露出裡頭軟嫩鮮紅的血肉，依依不捨的顫抖著。

她靜靜仰頭看著他，有些低喘著，微笑撫上皇帝俊挺的側顏，卻閉上眼緩緩道：&ldo;我……其實夢見過您的一生。&rdo;

乾寧帝把她抱得更緊，並不好奇。他只是抱著心愛的女人，一步步往回走。

&ldo;那是，波瀾壯闊，輝煌燦爛的一生。&rdo;

&ldo;所以，請不要因為我的離去，而改變任何。&rdo;

&ldo;請繼續，完成您偉大的夙願。&rdo;

她閉著眼，唇角淺笑著，淚水從面頰滑落，滴在帝王懷抱她的玄色衣袂上。

第67章

鬱暖實是沒有力道，再多說甚麼了。

說完那些話，便已然抵不住睏倦之感，窩在他臂彎裡沉沉睡去。

事實上，對於現下的她而言，每一天都很珍惜，因為大腦的暈眩脹痛，是成倍與日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