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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借劍,那是她很早之前便開口詢問過的,似乎像是作了鋪墊,看上去還有機會能圓滿。
他垂下眼瞼,溫柔吻了她的手腕,定定看著她道:&ldo;朕答應你。&rdo;
&ldo;但你要乖一些。&rdo;他的語氣溫柔低沉,帶著令她不捨又心癢的寵溺。
鬱暖主動親吻了他修長的十指,在每個指節印上軟和的吻,有些留戀的蹭了蹭男人指骨分明的手背,對著他乖順點頭。
晨光微熹時,他離開上早朝。
男人穿著玄色帝王袞服離去前,鬱暖感受到唇畔的柔軟之感,還有額頭上,冕旒垂落下時冰涼的質感。
他是野心勃勃的皇帝,是手腕殘酷精準扼要的男主,是戚寒時,亦是她鍾愛至死的夫君。
待他離去,鬱暖過了好一會兒,才攢足力道,強撐著起身,捂著虛軟的小腹,只覺得腿間一點點在墜疼。
她有些等不及了。
鬱暖的手臂都在發抖,兩手沉沉緊繃,方能把懸著的寶劍抱下。
她忽然湧出一些眼淚,抱著那柄劍鞘時,心底的柔和依戀湧進眼底。
這把劍樣式古樸,在劍柄處嵌有細潤的玉石,比普通的劍或許還長幾公分,雕刻著銘文和一條神龍。
聽聞,只是男主年少時,命鑄劍世家岑氏打造。
劍名&ldo;六合&rdo;‐‐意指天地四方。
那是少年天子的滿腔抱負,是為皇者的宏圖大志。
年少時的他,應當會握著劍由上而下緩緩擦拭,沉默想著國事,思慮年幼時的屈辱。
劍芒乍現,少年皇帝的雙眸對上薄而利的劍鋒,和屬於自己的,那雙冷銳冰寒雙眼。他散漫的輕笑,囂張又帶著久經世事的深算。
少年時代的戚寒時,雖拘束頗多,但那一顆心卻帶著天生的冷硬,與青澀澎湃的少年氣概。
做事時不必礙手礙腳,不用瞻前顧後的嬌養一個不久與世的小姑娘,不用給她柔聲念話本子,更不必因擔憂她何日消亡。
她真的不想讓自己的血,染上六合劍。
但彷彿也沒旁的法子了。
鬱暖的決心下的很快,到了這個時候,她反而清明有力起來,拔出六合劍時,雙眼照上劍刃,她看見此時自己的眼裡滿含迷茫,那是帶著戾氣的矇昧和決然。
任何人看了,都會以為鬱暖還在猶豫,猶豫是不是還眷戀人世。
殿前的帷幔輕輕拂動,又緩緩落下,彷彿甚麼都沒有發生。
鬱暖是個嬌氣的姑娘,怕疼怕酸怕苦,甚麼都怕,最怕的便是死亡。
她很早以前就接受了這個事實,但卻也花了很久的時間克化它。
這樣可不行啊。
她的手心冒出一些汗水,忽然鬆動了手腕。
她看著,似乎要放棄了,
想要給自己留更多的喘息時間,或許還有甚麼值得她不捨的理由。
然而,霎時間,她忽然抬手,寒光顫抖高亢的迸裂,鬱暖白皙的脖頸處,被鋒利的劍刃割裂出一道殷紅的裂口,溫熱的血液驀地濺落在劍柄的玉石上。
鬱暖的精神恍惚起來,她聽見自己戰慄的喘息,和皮肉難以為繼的呻吟。
她的雙手握緊,還待再用最後的力道,讓自己徹底安息下來,卻被一隻冰冷的,帶著漠然的力道大手,緊緊匝住了手腕。
那力道幾乎能握碎她的手腕,鬱暖甚至聽到自己骨骼快要龜裂的聲音,然絕望之中,她分毫動彈不得。
再恍惚間抬頭時,她便對上一雙,彷彿像是從煉獄中走出的,嗜血陰冷的眼睛。
那個惡魔居高臨下捏著她的脖頸,甚至露出了一個詭譎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