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春紅(第1/2 頁)
寧甯由寧忠修拉著一步一步的往院子那裡走,路上她輕輕拉了拉寧忠修的手。
“怎麼了?”
她看了一眼周圍來來往往的侍女小廝,又輕拽了拽他的衣袖,寧忠修便蹲下身子附耳過去,“蠻蠻要與阿兄說什麼?”
寧甯小心的附過去,輕聲道:“五兄,我瞧春紅姐姐身邊也一直有個女娃娃在徘徊。”
此言一出,寧忠修的臉色霎時間黑了許多,“蠻蠻說的可是真的?”
寧甯點頭,“嗯!她很漂亮,與五兄是極像的。”
寧忠修拉著她帶到自己的院子,揮退了所有下人,只留了春紅在房中。
“蠻蠻仔細瞧瞧,當真有?”
寧甯看了看那驚恐無處遁身的女娃娃,她點了點頭,“有,她說她很想讓春紅姐姐做阿母,可春紅姐姐喝藥,她進不去。”
寧忠修的目光落在春紅身上,眉毛一擰,顯然有些不悅,“什麼藥?”
春紅立即一撩裙襬跪了下來,“五郎,是奴婢……”
她剛要說,見寧甯還在,也知這些事孩子是不能聽的,她略用眼神示意,寧忠修明白。他將寧甯送到她自己的院子,親手交給青蓮綠荷,這才又折返回來。
春紅衝著他叩首,“五郎尚未成親,這房中是萬萬不能留妾室通房的。否則此事若傳揚出去,還有哪家姑娘願嫁於你?”
寧忠修坐在高位上,面色沉沉,顯然已不悅到了極點,“我只問了你喝的什麼藥。”
春紅自然也聽出了他話語中的怒氣,硬著頭皮答道:“奴婢喝的……自然是避子的湯藥。”
“避子?”
春紅是曾在寧袁氏手下伺候過的,自然清楚對於一個郎君而言若成親之前屋中侍女有孕是何等嚴重。
她愛慕寧忠修,也不想讓他因自己而斷了大好前程,當即眼一閉,叩首道:“五公子,您是家中嫡子,將來要娶的夫人家世定不會比寧家差到哪裡去,眼下嵐西郡有頭有臉的商戶也都重名聲。您尚未議親,奴婢決不能有身孕的……”
寧忠修卻冷笑一聲,“我原以為是自己不成用,這才一再央求阿母將我議親的事往後推一推,以免日後的娘子嫁進來受人嘲辱。不成想……原來是你在刻意避子。”
春紅抬頭,看那俊俏郎君紅了眼眶滿臉不可置信,傷心透頂的模樣,一時不知如何才好。
“五……五公子神人之姿,奴婢只是個下等人戶,能侍奉一場,已死而無憾。可是公子,男兒當以前途為重,奴婢身份低微,卻勝在有自知之明。”
商戶也好,鐘鳴鼎食人家也罷,無論誰嫁女兒,都不會找那些還沒成親就留庶子的人家。
這世道本就對女子極為苛刻,若那夫家容許正室嫁進來之前就有庶子,這是沒成親就不把正室放在眼裡,無論哪家女兒嫁去,那都是要受人譏諷的。
只要是心疼女兒的,都不會找那樣的人家。
自然,男人哪有老實的,婚前就與房中侍女拉拉扯扯的也不在少數。春紅偶爾也聽得旁人飯後閒話說誰家的侍女有身孕後,被當家主母強灌了絕子湯賣到下等窯子中的。
其中雖也有故意勾引想攀龍附鳳的,可那些女子大多是怯於公子權力威壓,不敢不從。明明是男人的錯,承擔後果的卻往往只有女人,
春紅自己喝避子湯一是真心不想讓寧忠修因自己而無法成家,二是為了自己保命。
寧忠修紅著眼眶,一步一步的從上面下來,蹲下身子掐住她的下巴,那眼神中的傷懷真是讓人心疼,他淚自眼中滑下,緩緩張口:“我從未嫌過你的出身,人的出身並非自己能決定的。阿母也時常教導我們,無論貴賤,既然活在世上,那都是一條命。我從未看清過你半分,我甚至想著你若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