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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遲恭這份炙熱的感情，卻是把我擋於門外的最大阻礙。我心下苦笑，遂搖搖頭拒絕了她的好意：&ldo;我在此處甚好。況且，我既嫁入羅家，又怎能隨便搬回孃家居住？&rdo;

兩人又百般勸導了一番，我依然堅持己見，他們也無可奈何。又隨便說了些話兒，時間已不早，便目送兩人出門。遠遠看著梅姐姐在尉遲大哥的攙扶下，小心翼翼地上了轎。從側面看她渾圓的肚皮，想到自己卻未能為羅成留下一點骨血，又是一陣心酸。

正往回走，忽聞偏院傳來女子的哭叫哀求聲。我循聲走去，見管家正倒著掃帚教訓著一名跪在地上的丫鬟。

&ldo;怎麼回事？&rdo;我伸手止住管家，問道。

那丫鬟見到我，忙跪爬過來求饒：&ldo;夫人，奴婢再也不敢了。&rdo;

管家忙扔下掃帚過來行禮，指著那名丫鬟道：&ldo;這小賤人狗膽包天，居然敢把將軍書房的古花瓶偷出去賣！幸好當鋪的朝奉認得，派人來知會。&rdo;

我皺眉看著那哭的梨花帶雨的丫鬟，神情不悅：&ldo;為什麼要偷？&rdo;

只聽她磕頭招道：&ldo;奴婢今日聽門房大哥說，將軍去世了，以後府中的日子再不如從前，應當為自己打算。家裡的爹孃，平素就靠我的月錢接濟……奴婢這是豬油蒙了心，再也不敢了。&rdo;

我無心再聽下去。各人有各人的苦衷，&ldo;樹倒猢猻散&rdo;這個道理，又有誰不懂？於是我揮揮手，對管家說：&ldo;不必為難她了。給她五十銀子，打發了走吧。&rdo;

管家愕然地看著我，說道：&ldo;夫人，您開了這先例，以後就再難管束了。&rdo;

我輕嘆一聲，說道：&ldo;你隨我來一趟。&rdo;

我信步在花園中漫無目的地走著，從偏院到花園，下了迴廊走到後院，又側面的拱門復回到廳前，卻始終不曾開口，心裡在猶豫不決。管家垂手跟了一路，終於忍不住問道：&ldo;夫人究竟有何吩咐？&rdo;

&ldo;府中上下，還有多少人？&rdo;我問道。

管家心裡默算著，很快便回答道：&ldo;除去調派走的侍衛，尚有兩百來號人。&rdo;

一路走來，只見院中的下人，多為懶懶散散，均不如往日用心。這個大院子，已再無往日的生氣了。&ldo;你且傳下話去，若還有想要離府的，每人到帳房領五十兩銀子，隨時便可離開。若簽了契約的，也把契紙還給他們。&rdo; 我輕呼一口氣，雖然捨不得這座曾與羅成朝暮相處的院落，但眼下只剩我一個人，又如何能守得住？

&ldo;這……&rdo;管家瞠目結舌，不可置信地愣在當地。

我微微笑著，兩眼越過屋瓴，看著從屋脊上空劃過的燕子。五月，正是生機勃勃之時，唯獨這院落中，一片死氣沉沉的蕭條。我輕輕地開口，聲音若有若無：&ldo;將軍已故，這府中再無生計來源。雖說朝廷格外開恩，每月照例下發補給，然而畢竟不如從前，需得處處節省才是。&rdo;

我沉默了一下，環眼看看周遭，又說：&ldo;人少了，這宅子便嫌空落了，我打算把它賣了，重新覓一處合適的居所。你放出風聲去，看是否能找到合適的買家。&rdo;

管家又是下了一大跳，直說&ldo;不可&rdo;，卻急得結結巴巴地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ldo;去吧，&rdo;我淡淡說道，擺擺手讓他退下。

聽到不僅可以拿回賣身契，居然還能領到一筆可觀的金額的訊息後，大部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