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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溫差比他想像得還大。
臥室門外。曲嶺惜嫌冷,將半條薄棉被披在自己身上,從頭到腳裹住,只露出一張春意盎然的臉,像一隻兔子。
他嘴角牽起一個溫柔的弧度,又甜又軟:「謝謝你,今天晚上很開心。」
異鄉他地,兩個互有好感的人相識相遇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如果此刻說這話的人不是曲嶺惜,而是別的什麼驢友,嚴立會以為對方在邀請他進房間,並且在這寂寞的夜晚用溫度來熨帖身體。
事實上,酷愛旅遊的嚴立,遇到的這種短暫的浪漫情|事,只多不少。
可正因為對方是曲嶺惜。嚴立完全不敢造次。
把曲嶺惜含在嘴裡,他都怕化了,恨不得將天上的星辰摘下來送給他,怎麼敢做這種激進的舉動。
於是,再怎麼春心萌動,嚴立依然剋制住自己。
大半都闔著的房門,也證實著嚴立的猜想,曲嶺惜並沒有邀請他過夜的意思。
嚴立心臟砰砰跳,忍住摟住對方的衝動:「嶺惜……」
曲嶺惜打斷他,「我明天恐怕不能和你同行了。」
嚴立納悶道:「為什麼?」
曲嶺惜眉眼溫和,耐心道:「你們導遊不是說明天往蘭木湖出發嗎?我不是。我準備去隆不山。」
眾所周知,隆不山是離涼城最近、也最有觀賞性的雪山。曲嶺惜當初決定來涼城,就是源於幾張明信片。
三四張明信片隻字未寫,照片是綿延不絕的雪山。它們被凌亂地夾在一本小說裡,放在父母書房的書架上。要不是曲嶺惜為寫畢業論文,去書房找素材,還真翻不出這麼美的明信片。
可以說,曲嶺惜這趟來涼城,就是來見見這座雪山的,對其他景點的興趣,都沒有對它的大。
嚴立立刻改變主意:「我可以和你一起去。」
「嚴立……」
曲嶺惜少有這麼認真地叫他的名字,嚴立怔住了,半截話就落於唇齒之間,並沒有吐露出來。
嚴立怔楞之時,他聽見背後傳來一道關門的動靜。接著,就是靴子踩在舊地毯上發出的聲音,沉穩而有力。
他耳朵挺靈,還能從中聽出一些皮質之間摩擦的小聲響。
這就是對面房客開門、關門而已,可莫名地,嚴立卻感受到了從背後傳來的無聲壓力,彷彿有人用深邃的目光瞥了他一眼,讓他登時喘不過氣來。
曲嶺惜只把門留出了一道縫隙,嚴立整個人又嚴嚴實實地堵在他的眼前,對於對面的情形,他一概不知,餘光只瞥見兩個挺拔的身形,極具有存在感地往走廊盡頭走去。
曲嶺惜微微出神。
片刻,他回過神來,面對著嚴立,繼續剛才的話題,「我這次來,就想一個人去雪山。」
嚴立看著他,說不出一句拒絕的話來。
這個人,天生擁有別人拒絕不了的光環。
走廊轉彎處。
一挺拔男子好奇道:「老大,你剛剛在看什麼?」
他身旁的男人沒有一絲遲疑地走下樓梯,目光卻停留在大廳角落的一處桌椅上。那方方正正的桌子上,落了兩大盤子的松子殼,還有些落網之魚零星地散落出來。可以想像罪魁禍首是多麼愛松子這類堅果。
簡直是松鼠精轉世。
「沒什麼。」男子口中的老大,淡淡地收回視線,「想起了一個故人。」
從這裡到雪山,不遠也不近,自駕需要兩個小時。曲嶺惜早在昨天就關於租車的事詢問了民宿老闆娘。
老闆娘幫他聯絡了一個本地人,能夠當天載他來回。
曲嶺惜來之前多少做過一些功課,知道老闆娘給出的價格十分優惠,並沒有坑他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