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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秦衍垂下眼瞼,冷笑一聲。
再往前幾步便是婚房,燭火映照出了一個人影,似是趴伏在桌案,看不真切。
馮寶見秦衍快到了門口,立馬加了一句,「督主,此事夫人是說,要奴婢不要同您講的」
秦衍聞言,腳步一頓。
再看向那窗邊剪影時眸色微變,卻是換了個朝向,往書房走去。
馮寶跟著看了一眼,有些摸不著頭腦,奇怪,看督主的神色,也不似不關心夫人,他還以為督主會進去安慰呢。
馮寶來不及細想,秦衍腳步偏快,拉開了距離,他立馬跟了上去。
「督主,今晚是」睡哪?
「陵安到了麼。」
「稟督主,到了。」
夜色漸深,屋內前日還未燃盡的大紅喜燭熠熠,燭火明亮,便越發看不清外面漆黑的夜。
蘇宓穿著寬袖的淺杏色絲質裡衣,趴伏在紅木桌案上,眼眶微紅帶著水汽,手臂袖口還殘存一些濡濕。
對於嫁聘之物,她原本是沒什麼上心的。只是畢竟有些商鋪地契需要人打理,以免去了京府,擱置了交州的產業。
再加上一些絲綢薄被,珠寶飾物,也要挑一些帶去京府,是以她便帶著春梅一道去看了蘇家成婚那日送來的妝奩。
只是這一看,蘇宓便有些心寒了。
那一個個紅色籠箱裡,大都只裝了一半的物什,除了那幾箱放綢緞的。在蘇嫻成婚之時,她曾見過那些箱子,一個個滿滿當當的,蘇明德甚至還特意去搜羅了珍品,就好比她之前那隻碧玉簪一般,便是從西疆搜羅到的綠玉上的角料。
其實倒也不是為了這些物什,嫁妝也是爹孃給的,他們想給多少就是多少,但這成了一個引子,女子初嫁的心思又敏感,蘇宓便一時有些忍不住。
幸好,她跟馮寶說了別讓秦衍知道,不然他看不起她了怎麼辦,也不知道為什麼,她並不想教秦衍知道,家裡有人不疼她。
時間一晃而過,燭臺上的紅色蠟炬,更燃了一半不止。
蘇宓雙手覆上眼睛,輕揉了揉,終於是想通了,明日還要回門見娘親,眼睛腫了可不好看,要是誤會被秦衍欺負了,累的娘更難受。
蘇宓看了看外頭天色,馮寶說的是最早今晚,秦衍現在還未歸,那該是明早才能到了。
也好,若是秦衍早一些回來,她縱然心裡難受,也不敢給秦衍臉色看,那就必須強忍著,萬一忍不住了怎麼辦呢。
蘇宓懷著幾分慶幸,探身吹滅了燭火。
翌日,蘇宓叮囑春梅替她細細著了妝,遮蓋了眼下的烏青和唇角小痂,這才跟著馮寶去苑門口,而秦衍早已坐到了馬車裡。
她也是在路上,才聽馮寶提起,秦衍昨晚便回來了,只是大概因為公事,睡在了書房。
已至秋日,馬車的幃簾做的比夏日厚實的多,蘇宓掀簾的手更顯得纖細白嫩,好似玉蘭色的花瓣。
說起來,成婚次日,秦衍便出了門,到了今天回門,她才算是剛剛見到第二面。
蘇宓原是想坐在之前的臨口的位置,但今日這輛馬車並不是秦衍選秀那次去京府的那一輛,裡面的陳設也有所不同,兩排少了柳桉木椅,空位便只剩得秦衍身側那一處。
秦衍斜倚在綢靠上,側顏如玉,此時正拿著書簡,沒有看向她。
他的褚色袍裾洋洋灑灑地亙著大半邊,蘇宓只得上前輕輕提了一下,待坐上了廂椅,再把袍裾擺放在自己的膝腿上,不敢撇向他那一邊。
秦衍餘光瞥見蘇宓的動作,唇角稍揚了揚。
蘇宓渾然未覺,她坐定了之後輕輕喚了一聲,「督主早。」
嫁妝的事蘇宓昨晚已經想了通透,其實自己也是矯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