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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條巷子的積雪沒人清掃,積得挺厚的,摔上去沒什麼聲音,而且也不疼,就是沾了滿身的雪,實在不怎麼好看。
我一邊拍去腦袋上的雪花,一邊對他說:「下回你站近點,我跳下來又不能把你給壓死。」
宋清平站在我身後,幫我抖落下袍子上的雪,輕聲解釋道:「我原是接得住殿下的。」
其實是我自個兒被風一吹,心裡發慌,就一腦袋扎進了雪地裡。
這話不能繼續說下去了,宋清平從不會說殿下錯了,我也沒好意思說是我的錯,我只好轉了話頭,說:「宋清平,我眼睛疼。」
宋清平聽了這樣很拙劣的謊話,竟然也都信了,他從背後伸手來,捂住我的眼睛:「若是雪,化開就好了。好了麼?」
他的手是很暖和的,我眼睛裡有多少霜雪也該盡數化了,可是這話分明就是我胡說的,所以我說:「沒有,好不了了。」
「那我給殿下吹一吹眼睛。」
我本來應該嬉皮笑臉的湊過去讓他給我吹眼睛,但是今日不知道為何,我卻做不出這樣的動作來了。
我揉了揉眼睛,彷彿真有什麼事兒一般,最後道:「沒事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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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宮門不落鑰,我什麼時候回去都好。
現下小皇叔府上是不能再去了,只好換個地方待著,我又不願意就此回宮。
雖說我很不願意碰見宋丞相,但是現在能去的地方也就只有宋府了。
我悄悄地跟在宋清平身後溜去宋府,我們去的時候宋丞相正坐在堂前,手裡拿著本書,正烤著爐子守歲,身邊放的大約是父皇宮宴上賞的菜。
一般來說,宮宴上賞的菜是要全吃完的,吃不完就帶回來吃。他們臨走時父皇還會吩咐御膳房加送兩道菜,生怕他們吃不飽。
宋丞相似乎沒看見我們,我就跟著宋清平回了他的房間。
宋清平房裡很簡單,幾件傢俱,放了全是書冊,小小的一根蠟燭,一個火盆。我有時想,宋府若是不小心走了水,宋清平的屋子肯定燒得最快,後來我又想,燒了這些書,宋清平肯定得傷心,那還是別燒了。
桌上還擺了兩個橘子,大概他自己吃了一個,還有兩個在白日裡被丞相府當作賀禮送給我了。
我們坐著,一邊烤手一邊說著閒話,說巖城太瘦生明年會不會續寫上回沒完的話本,又說到明年我們就去那寶塔下邊擺攤子,後來又拿出紙筆來在上邊下棋玩兒。
宋清平正提著筆畫下一個圓圓的圈當做白子的時候,我們忽然聽得打更的人在街上喊道:「景嘉十五,山河永在,國泰民安!」
這才知道已經是子時了,互道了句「平安」,在燭光裡,這一年一年就這麼過去了。
景嘉十五年,願山河清平。
第19章 這章講到年節
正月初一是皇姊與我的生辰,旁的人或許覺得這個生辰實在很好,很能顯示出什麼尊貴命格來。
其實根本不是這樣的,在正月初一過生辰,就彷彿是你身邊的人過了個年,然後順便給你過了個生辰。
我一早起來,趕回宮裡請安,出來的時候與宋清平正走在街上,他忽然轉頭問我:「殿下想要什麼?我正好攢了些銀子。」
他不會無緣無故這麼說,大抵是他真的有錢了。
於是我問他:「你有多少錢了?」
「殿下想要多少……」
我接話道:「就有多少?」
宋清平笑著反問我:「殿下怎麼捨得把我家底都給掏空?」
「那今日我們就去看看你的家底,不去諸位大臣府上拜年了,總歸他們府上也不差我們兩個人。」
宋清平性子沉穩內斂,但究竟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