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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柔柔會因此喪命。
普通人早就跑走了,剩下的都是玄門弟子,孟柔柔的母親抱著她的屍體痛哭。
像是天塌下來了一樣,她用力摟著那具屍體,撕心裂肺哭,「柔柔啊,媽媽不能沒有你,柔柔你和媽媽說說話啊……柔柔……」
何皎皎把抱著的兩個頭顱放在屍體旁邊,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他們因她而死。
林玄義的家人站在一旁抹眼淚,雖然並未嚎啕大哭,但那眼中的痛色並未消減分毫。
平白失去親人的人在此痛哭流涕,而罪魁禍首卻大搖大擺的離去。
這是什麼世道?
這就是他要的所謂公平公正,全新的世界?和地獄也沒什麼區別。
接下來的一個月裡,裴玉單方面裝無事發生。
他依舊和從前一樣,陪著她喝喝茶,給她帶喜歡食物,也時常絮叨著從前往事。
她不會給予任何反應。
「皎皎,我記得這個時候,早梅已經開花了。」裴玉給她的空杯裡倒上熱茶,也不顧她喝不喝,自顧自的說:「你喜歡折上幾隻,插在我的花瓶裡。」
「你時常擔心我受寒,雖然我是個修士,但你總忘記這事。」
裴玉笑盈盈的說,「有次你不知道從誰那裡搶了個手爐給我,被我責罵了後就蹲在門口眼巴巴的看著我,可無論怎麼說,也不願把東西送回去。」
說來好笑,她成為厲鬼後不懂好惡,成日做些打家劫舍的事。
是裴玉不厭其煩的告訴她,什麼是規矩,什麼是善惡。
他教會她怎麼提防人心,讓她明白什麼是底線和行事準則。
可是就是這個她眼裡最溫柔正義的人,最後變成了天底下最可怕的惡徒。
「我氣了好幾日,你才同我說,害怕我凍死在冬天,因為聽說山下有人凍死了。」
何皎皎依舊不說話。
「山上第四年,你學會了做飯,我至今也搞不明白你一個厲鬼是怎麼學會做飯的。」
怎麼學會的?自然是日日午時蹲在人灶臺前學會的。
那時她還瞎著眼,滿心滿眼要學會做飯,因為活人們說,做飯好吃的姑娘最招人喜歡。
「雖然稱不上美味,但第一次已經很好了,我想你大約就是有做飯的天賦。」
他哪會知道,他吃的第一次,是她做的第幾十次;她附身活人,一次一次的修改著味道,期待他的誇獎,就像一隻搖著尾巴的蠢狗。
&ot;皎皎,你是第一個費心為我學做飯的人。&ot;
回看山上的那幾年,她恨不得掐死自己,掐死那個時時刻刻,分分秒秒想著討好他的自己。
「別說是你了,換做我也會愛上自己。」
他所謂的喜歡,不過是建立在她付出了整整八年的基礎上。
他只是施捨般的,回報了她當初給他的千百分之一。
這是何皎皎一個月和他來說的第一句話,裴玉欣喜不已,將要說什麼,卻被她打斷了。
「我想明天回山上住幾天。」
「我陪你去。」裴玉不假思索。
何皎皎看也沒看他一眼,「隨你。」
在身份揭露之時,防範著她報復的他,尚會處處小心,對她一言一行皆揣摩再三。
而今不過四五月,不過是見她和顏悅色了幾月,就變成了現在這樣。
他總以為她的憤怒和怨恨是可以被撫平的,他總以為她會因為他的那些&ot;付出&ot;而和他重修於好。
他善於操控人心,卻不永遠不會明白,傷口會結痂癒合,但卻不會忘記當時的痛。
你看,就算再聰明的人,也會被他曾嗤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