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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葉志超是罪有應得,那麼對衛汝貴的處分,在孫綱看來就有些不分青紅皂白了。
平壤之戰率先在城外大同江南岸的船橋裡橋頭堡一帶打響,日軍大島義昌混成旅團首先發起攻擊,駐守該處的淮軍驍將馬玉昆率領所部拼死還擊,大同江北岸的中國炮兵也紛紛開炮助戰,天明時,江北岸的盛軍統帥總兵衛汝貴身先士卒,親率數百名士兵渡過大同江,到南岸支援馬玉昆部戰鬥,在鞏固陣地之餘,還積極向日軍發動反擊,連奪日方2道戰壕,血戰至下午2時30分,日軍被迫撤離戰場,此役,2200餘名中國陸軍軍人面對3600餘名日軍,無一人退縮,英勇作戰,斃傷日軍430餘人,取得了光輝的戰績。可這樣一員勇將,竟被那些清流言官參劾沒有勸阻葉志超的行為而獲罪被斬!聽到這個訊息,簡直讓孫綱鬱悶得要死。
衛汝貴的盛軍軍紀是有問題,在朝鮮好象還搶掠過老百姓,可畢竟他們也和日本人血戰過的,這種處分未免太重了吧?
可更讓海軍將士疑懼不安的,是這幫人又把矛頭對準丁汝昌了。
早在剛開戰時,清流們針對丁汝昌的指責就很多,對他佈設水雷鞏固威海防務說成“首鼠不前,意存觀望,縱敵玩寇”(這個“玩”字曾讓孫綱愣了好久,也不知是哪位翰林學士這麼會用詞),深受清流領袖翁師傅影響的光緒皇帝不明所以,對此極為惱怒,在丁汝昌率北洋艦隊出海巡敵未遇後竟然讓李鴻章立刻調查丁汝昌“有無畏葸縱敵情事”,如有則應儘快撤換。如果不是關鍵時刻慈禧太后過問了此事,丁汝昌弄不好就得走人了。
翁師傅玩這一手的目的曾讓他感覺不寒而慄:一個國家的前敵海軍將領,在大戰臨頭,外敵叩門之際,卻遭到了最高權力階層的猜忌、拆臺,乃至無理的誹謗謾罵,而這卻並不是因為他個人的能力問題,只是批評者們想借此更換海軍提督,奪取被李鴻章控制的海軍力量,架空削弱李鴻章的實力!
一場本應同仇敵愾的對外反侵略戰爭,竟然在不知不覺中成了派系爭鬥內耗的舞臺!
而現在,仗剛剛打完,強敵尚未完全退走,這種無恥的人身攻擊就又開始了!
據邱寶仁說,有的言官說“平壤兵敗,海軍未至大同江支援,丁汝昌避戰畏敵可見一斑”,有的說“大東溝之戰,丁汝昌遇敵未發一令,炮聲一響,即匿於艙內鐵甲最厚處,部下請令開炮,尚遲不發,致諸艦為敵所趁”,還有的說“日艦竄犯威海,沉我艦多艘,丁汝昌竟報為‘練運小船’,飾敗為勝”,“海戰後日艦仍屢犯我沿海,各地一日數驚,丁汝昌不設法捕捉,反以出海浪戰為能”,還有的就更荒唐了,說“平日部勒不嚴,軍士爭去船以嬉,至有攜女子上艦者”,這一條恐怕是暗暗衝他這個船政大臣來的了。
攜女子上艦?老子現在船上就仨呢!愛怎地怎地!
孫綱得到黃金的好心情,此時徹底被這些烏七八糟的訊息弄得跌到了谷底。
此時,他深刻意識到,李鴻章說的“所憂者,在內而不在外”是怎麼回事了。
說到底,中國和日本應該是在一個起跑線上的,但中國為什麼會落後日本這麼多,這個從上到下的腐朽思想意識和不團結窩裡鬥,在這裡起了“決定性”的作用。
不把這些腐臭傢伙和他們所奉行的那一套陳芝麻爛穀子裹腳布臭襪子通通扔到太平洋裡去,中國就不可能強盛起來!
“林軍門實在氣不過,想給丁大人上書解釋一下,可又拙於文辭,孫大人的文章皇上都欣賞,所以想請孫大人你給代筆。”回到了旅順,邱寶仁對孫綱說道,因為大家都升官了,